他的眼睛失神,像是怕自己忘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不停地小声重复着。
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要卓锦森不要着急。
她只能走到他身边,轻轻俯下头,想听清楚他想要什么。
这句话他说得有些急促,但她听清楚了。
卓锦森的眼眶有些发热,她握住了白昼的手,后者随即安静下来。
“一起就一起。”卓锦森轻声对他说。
七个月后,白昼治愈回国。
他们没有对任何媒体走漏风声,在五月里十分平常的一天,他和卓锦森一前一后拉着箱子从通道口走出来。
他们都戴着墨镜,十分低调,谢沐远远地望着他们,看到他们正笑着向自己走来。
谢沐这天跟卢炜请了假,早早打扮好了,提前半个小时就来等他们。
这种等待的感觉既焦灼又美妙。
然后她看到这两个人走近了,心跳开始加快。
就在他们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谢沐刚想开口跟他打招呼,忽然发现他们并没有停下。
白昼与她擦肩而过,没有认出她。
谢沐愣了愣,听到一句“三木”,以为刚才白昼是在开玩笑,回头往前跟了两步。
白昼的一只手搂住了卓锦森,然后他看着对方笑了:“我们回来啦,三木。”
谢沐站在原地,意识到他在叫的并不是自己。
花花绿绿的人潮在初夏里涌动,谢沐钉在原地,人群从她身侧有说有笑地匆匆而过。
和之前一样的是,并没有任何人为她停下来。
[58]
在等白昼的这段时间里,谢沐终于有时间,在下班之后看了白昼给她推荐过很久的那本书,那个时候他失业待在北京,她在小屋子里闷头写剧本,她记下书名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后来她在医院陪着白昼,发现白昼一直在看的就是那本书。
谢沐上网买了一本,翻开书页的时候,风正从她的窗边吹进来。
封皮上的名字是《失物之书》。
二战时的一个小男孩儿戴维,母亲生了重病。他强迫自己执行生活中的一系列规定,无比虔诚地执行,以为这样母亲就不会离开他。
最后母亲还是去世了。
爸爸很快给他娶了继母,紧接着,他有了个弟弟。
他对继母百般看不顺眼,更讨厌自己那个只会哭的弟弟,他觉得父亲的眼里再没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