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迁立刻跑过去,秦栩和苏昭昭跟在后面。
一进村长家,满屋都是人,陆时迁仔细看了一遍,都不是,都不是阮七夏。
“阮七夏老师在这里吗?”陆时迁走路都在发抖,可他还努力地笑着问向这些眼睛通红的老乡。
“你是谁?”村里很少有陌生人,有人不客气地问他。
陆时迁说:“我是阮七夏的丈夫。”
听见他的话,村民自发地为陆时迁让开了一条路,擦得干干净净的一张长桌上,摆着阮七夏的黑白照片,一个骨灰盒放在桌子正中间,四周还摆了些白色的花。
“我们村里的风俗,人死不能留三天,要不下辈子会过得苦,联系不上阮老师的家属,我们只能先把她火化了。”村民解释。
“我来带她回家,”陆时迁捧起她的照片,拿着骨灰盒。苏昭昭已经哭到昏厥,秦栩抱着痛哭的苏昭昭也不住流泪,唯独陆时迁,一滴眼泪都没有,他非常从容,把阮七夏的东西全部收好带回了宁川。
新房已经买好装修好,就等着它的女主人住进来,陆时迁把阮七夏的遗照和骨灰盒摆在卧室里,把门锁得死死的,任谁敲喊都不理睬。
照片上的阮七夏笑容灿烂还是那么美,陆时迁看着,从抽屉里掏出一整盒安眠药。
你是我生存的全部意义,我承诺过,要么相携到老,要么死在一起。
他倒了杯水,手一抖,半杯水都撒在阮七夏的包里,陆时迁赶紧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是七夏最后剩的东西了。
除了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外,陆时迁发现了一个铁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段电影台词。
那天他跟着她去看那场电影,他还听到她小声跟读了这句台词。
You?re going to get out of here.You?re going to go on and you?re going to make lots of babies and you?re going to watch them grow and you’re going to die an old,an old lady,warm in your bed.Not here.Not this night.Not like this.
你会获救,然后继续你的人生,你会儿孙满堂长命百岁。不是死在这儿,不是在这样的夜晚,不是像这样。
陆时迁的手一抖,整瓶安眠药全撒在地上,他跪在地上放声痛哭,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似乎要生生把心从喉咙里掏出来,听见他的号哭,怕陆时迁出事的一帮人不再砸门,每个人都是满脸泪水。
人生就是这样,痛苦总比幸福多一点。
当你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那种疼会一直隐藏在身体的某个角落,像一场永远不会痊愈的旧疾,在很多时候轻轻喧嚣,让你疼痛不已。
在阮七夏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有同学有老师有朋友有粉丝,还有一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从仪式开始到结束,教堂里一直有压抑的哭声,神父为阮七夏做完祷告,苏昭昭上台念悼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