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见我神色不好，他想了想，勉强笑道：“别难过了。我答应你，替他收尸。”
我微微点头。
终于，元钊入土了。
没有陵墓，没有陪葬，唯有一抔黄土。
有父皇的遗诏，太皇太后虽然留下全尸，但也不方便与宣武帝合葬。众臣商议后，将她葬进了妃陵，牌位不附太庙。
胡氏一党皆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只剩下一个我了。
虽然有萧寒，但他应该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否则，又岂会日日夜夜留在含章殿？
“阿祯，我们成亲好不好？”萧寒一边替我喂药，一边微笑着说。
我咽下药，微微摇头：“我娘刚走，还有三年孝期。”
娘被埋进了我的陵墓，虽不能和父皇同葬一穴，但也可以遥遥相望。
萧寒苍白的大手微微一颤，碗中暗褐色的汤药洒出了少许。
看到他的异样，我清楚地知道，他被逼到了绝路，恐怕真的没能力再保护我了。小小年纪，他的肩上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而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他。
“那就三年后再成亲。”萧寒勉强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我淡淡一笑，声音无比平静：“太皇太后给我灌下了红花，我根本无法生育。”
经历了太多事情，早己看淡了一切。
如今将这件事坦然说出时，昔日那种噬心蚀骨的痛意却消失不见，像在说自己得了普通的伤风般轻松自然。
萧寒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眼底满满的都是怜悯和痛苦：“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阿祯，你到底吃了多少苦，为什么都埋在心里，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承担？”
“答应我。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我和你一起承担！“他紧紧将我拥在怀中，似乎要将我的身体给彻底揉碎，镶嵌进他的体内。
有他这句，足矣。
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为他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