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对不住，我救不了她了
离舟闭了闭眼，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似乎也没被陆良开的条件打动，在陆良哆哆嗦嗦的骑上马之后，他将阿柠放到陆良怀中，而后牵了另一匹马紧跟在他们身边为阿柠吊命。
齐玦看的心慌，在卫迟怀中策马跟了上去。
这一路走的飞快，齐玦迷迷糊糊的靠在卫迟怀中，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虚化成了幻影。
隐约间，他只看见前面被陆良抱着的阿柠高高的抬起手，仿佛要抓住什么一般，最后嘟囔了两句：“红色，好漂亮。”
“夫君，若有来世......阿柠穿着正红色陪你，为你，生儿育女，即便你有难，也生死不离，好不好？”
“夫......君......”
他亲眼看见阿柠说完这句话之后，高高抬起的手便重重的垂了下去。
在那一瞬间，齐玦的心里咯噔一声，眼睛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她死了。
阿柠死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如此，前面的两个男人也未曾停下脚步，快马加鞭的朝着黑暗尽头的齐府中行去。
“你怎么了？”卫迟担忧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齐玦？”
齐玦回了回神，白着脸猛地摇了摇头：“没，没事，一会回去让陆大夫看看好了，中了点药。”
“李承平给你下/药？”卫迟的声音沉了下来，怒意也跟着翻涌而上，“他怎么能这样，他是不是疯了？”
“算了。”齐玦抱着他，轻轻闭上了眼，紧紧地抱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松开一般，“往后再也见不到了，这种事情，就不要计较了吧。”
无论这场赌局是输是赢，他们都再也见不到面了。
卫迟沉默了下来，夹着马肚子飞快的跟了上去。
不知何时，他们便到了齐府，卫迟领着三个人飞速赶去了药室。
陆渺彼时正在药室配药，一开门就被他们三个吓到了。
“陆大夫，求求你，救救她。”
陆渺扶着门，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们三个，好一阵儿才嘟囔道：“这是什么组合......”
说罢，她立刻让开，让他们把人放在一旁的榻上，然后挽起袖子凑上前去探脉。
陆良脸色惨白的盯着陆渺的身影，他身边的离舟一言不发，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波动。
离舟只是闭了闭眼，沉沉地叹了口气。
陆渺只不过探了片刻脉搏，便去查看阿柠的伤口，而后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人就定在那里，不再说话了。
“陆大夫？家妻如何？”陆良问着问着，便忍不住落了泪，低声呢喃道，“只，只要你能救她，我什么都能给你，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不能失去她，我求求你......”
陆渺还是坐在原地，动也不动，好一会才狠狠的叹了口气：“一炷香之前，她便已经断了气了，陆大人，此刻别说是万贯家财了，就算是你将你的命换给我，她也回不来了。”
陆良在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他难以置信的往阿柠身边走了几步，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阿柠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身上还是温热的，一身绿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
是她喜欢的红色。
可惜他这辈子都没能让她名正言顺穿上这个颜色。
“啊......”陆良紧紧握着阿柠的手，停顿了好一会才仰头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啊!!!”
千金难买，千金难买......
原来这世上用钱换不来的东西这么多啊。
“我把我有的一切都给你们，你们把我的阿柠还给我......”陆良喊完了一声，而后低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惊得陆渺赶忙扑过去看他。
陆良挥开了她伸过来的手，上前紧紧抱着阿柠，然后瞪大眼睛跪在地上求他们，声音轻的令人痛彻心扉：“一切......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拿去，把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把我失去的一切都还给我，好不好？”
齐玦也难受的要命，看着他怀中或许在一炷香之前就已经没了气儿的阿柠，慢慢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