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楚崖垂下眼帘,不动声色的掩去内心翻涌的阴暗情绪,他坐到白陆身边,先安慰似的亲了亲他的脸,又拉过他的胳膊仔细看了看伤,“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还行,比刚才好多了。”白陆摸摸自己的胳膊,“只要别留下后遗症就行,我还想靠这个身体多活几年呢。”
楚崖笑了笑,用手指拨开白陆脸侧的碎发,温和的端详着他的脸,半真半假的道:“本来脑子就已经不好使了,身体可得养好。”
白陆古怪的盯着他,一针见血的问:“你是想开玩笑缓解气氛,还是在说真心话?要是后者的话我想打爆你的头可以吗?”
楚崖:“……”
他轻车熟路的转移了话题,“那会儿来报信的人只是告诉我说你和梅妃起了冲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陆刚想解释,忽然见王公公快步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陛下,梅妃娘娘求见。”
她在这个关头着急的来见楚崖,无非是两个原因:
一,她不来就没有话语权,白陆随便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也没有反驳的办法。
二,大概就是想恶人先告状,把刺客的罪名扣实在白陆身上。
总之就是先下手为强,谁先在陛下面前说上第一句话,谁赢的几率就更大。
白陆把衣服穿好,话风一转,“我不说了,有人来给你讲。”
楚崖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王公公道:“叫她进来,其他人都退下。”
不多时,梅妃便被碧桃扶着胳膊迈过门槛,一进正厅,梅妃立刻推开碧桃,凄凄哀哀的跪倒在地,肩膀颤抖着,轻咬着朱唇哭了起来。
“陛下…臣妾有罪,臣妾知错了,求陛下降罪……”
她发丝微乱,半遮半掩着苍白的脸,眼角嫣红,晶莹的泪珠划过漂亮的脸蛋,梨花带雨名副其实,比电视剧里的明星演得好多了。
白陆盘腿坐在榻上,从旁边的花梨桌上拿过来一盘层层酥脆的荷花酥,一边看戏,一边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楚崖努力把目光从白陆那莫名可爱的吃相上移开,沉声问道:“你何罪之有?”
梅妃楚楚可怜的道:“回陛下,臣妾不该擅自做主,一时心急,只是因为白公子携带毒药入宫,又私藏不报,就误以为公子是刺客…”
白陆把荷花酥整个塞进嘴里:咔嚓咔嚓。
梅妃额角青筋一跳,勉强绷住了演技,“陛下,臣妾也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心里害怕又着急,才去找公子询问此事,可没想到竟然起了冲突,臣妾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控制不住局面,才变成了这样…”
白陆:咔嚓咔嚓。
楚崖无语的拿走了他的糕点盘,“你先别吃了,她说的毒药是怎么回事?”
白陆舔了舔指尖的糕点渣,完全没有犯罪嫌疑人的自觉,看热闹不嫌事大,生怕自己能洗清似的,故意搅浑水,“哦,毒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其实我是刺客来着。”
梅妃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白陆居然如此爽快的承认了。
白陆大概是被梅妃的演技给感动到了,也想演点儿戏玩,便继续编道:“其实一个被从小精心培养的刺客,进宫就是来刺杀皇帝的,对了,那个特有名的秦轲你们知道吧,那是我师父。”
楚崖谨慎的问:“阿白,你是说……荆轲吗?”
白陆吃了没文化的亏,脸上一红,逞强道:“对,我是想说荆轲来着。”
梅妃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也明白白陆已经承认自己是刺客,证据确凿,她忍不住插嘴道:“陛下,臣妾斗胆,他一个刺客,再留在宫中恐怕会有危险,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
“他不是刺客。”楚崖一语戳穿白陆的假话,“他就是在胡说八道罢了。”
白陆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楚崖又看向梅妃,“再者说,后宫不可干政,你管了不该管的事儿,回去禁足七日,好好反省。”
梅妃一愣,眼里顿时冒出狂喜的光,十分挑衅的看了白陆一眼。看见没有,就算我伤了你又怎样,陛下还不是偏向于我。
白陆:“就这?”
他可是挨了三棍子哎,就算他不想跟女人计较,但是禁足七天,这跟没有惩罚有啥区别?至少也得褫夺妃位,降个级别啥的吧?!自己上回可是仅仅翻个墙就挨打了!屁股疼了三天啊!
白陆心里很不痛快,干脆撂挑子不管了,趴到榻上闭眼睡觉。
刚闭上眼,就听外面一阵脚步声,白陆掀开眼皮一看,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风一般的冲了进来,一把揪住梅妃的头发,硬生生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抬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敢动我儿子?!活腻歪了吧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