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说,“宋明,你来世要平安顺遂,活到八十岁。”
平常人家办完丧事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桌子打扰的干干净净,宋家有仆人自然不用我们动手,我们刚回了院里,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跟一声尖叫。
过去一看,宋南意眼睛睁得圆圆的,舌头生的长长的,倒躺在床上,看着门口,两只手将大腿抓的血肉模糊,还穿着里衣,已经死去多时,都生了尸斑,房间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金银首饰已经全部不见,连几件旗袍上的珍珠也被人摘了走。
来招呼宋南意的小丫头脚边散着一些碎瓷片,眼睛直愣愣的,像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嘴里叫着奶奶死了,奶奶死了,连手什么被碎瓷片划出了血都不知道。
我急忙给她扶到外面,喂了一碗热茶,她冰凉的身体才回温,心子直打鼓,大口喘着粗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宋南意是被人用裤腰带从后面勒死的,警察局里面又有人来说让宋三给逃脱了,谁杀的宋南意不言而喻。
得知这个消息的我跟宋晓文都全身发冷,如坠冰窟,宋晓文问我“阿善,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将宋三送到警察局,姑姑是不是就不会死。”
我也陷入了迷茫之中,宋晓文比我想的更加远,他说我们这样到底有没有意义,身边的人一个跟着一个人死去,是不是安于现状一切都不会改变,是不是只要投降,剩下的人就不会死去。
我想起那个学生的死,奶奶的死,弟弟的死,宋明的死,很多我认识的,我不认识的人的死,几乎是同一时间我跟宋晓文同时脱口而出,“他们是为了我们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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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那天逃命之后,不知道怎么的搭上了日本人,大摇大摆的又回了宋家,叫日本人天皇,太君,谄媚的脸上怼满了笑容,还穿着不合身的长褂,装出一副文化人的样子,柳烊儿骂他是低眉顺眼的走狗,他也不恼,笑嘻嘻说自己是走狗,那也是天皇的走狗,柳烊儿是人,那也是要死的中国人。
我气不过跟他理论,可他顺着我指着他鼻子的手指摸上了手掌又抓住了手腕,把我往前一拉,说道“张姑娘,你剪了头可比镇上那些野姑娘有味道多了,我看文哥也快不行了,不如你就跟了我,我好好待你。”
我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说“我可高攀不起。”
“哎约喂,爷就喜欢性子烈的,有味儿。”
“谁让你进门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