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吓了一跳,忙上前来为我擦拭:「姑娘,您没事吧?」见我有气无力,青儿急道:「您先歇歇,我去差人请大夫来瞧瞧。」
自从上次出事,赵宴放心不下,便遣了两个小厮一直在外头的院子里守着,既能保障我的安全,又便于使唤。
青儿扶我躺回床上,就急急地跑了出去。我意识又模糊了起来,渐渐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身处梦境,周身仿佛有许多人,一个身着官服、身材伟岸的男人将我高高举了起来,我咯咯笑着,伸开双手要一旁的夫人抱:「娘,」我奶声奶气地叫道,那夫人就笑着走过来抱我。
紧接着,是十五的灯会,热闹嘈杂,舞龙、跑狮、喷火……喝彩声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好吵!我捂着耳朵,开始慌乱起来,在嘈杂的人群中焦急地寻着:「爹爹!娘亲!」可转了一圈,都是些面目狰狞的陌生人。
我害怕地大叫着,哭得撕心裂肺。
忽然感到身子被人抱紧,有人在我耳边低语:「凝香,不怕,不怕!」
是赵宴!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倚在赵宴怀里,浑身发抖,出了一身冷汗。
见我醒了,赵宴又往他怀里使劲抱了抱我:「梦到你爹和娘了吗?」他柔声问道。
我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一下。
赵宴叹了口气,转身拿起桌上的一碗药道:「先把药喝了,一会就凉了。」
我已经习惯了有药相伴的日子,便顺从地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我将药碗还回赵宴手中,望了一眼四周:「青儿呢,怎么不见她过来服侍?」
赵宴忽然一把又将我抱进怀里,搂得那样紧,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了一样,他将脸贴在我的脖子上,有冰冷的泪滑进了我的颈间:「凝香,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赵宴喃喃地说着,声音哽咽。
我感到腹下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着身下好像被什么拖住了,生拉硬扯搬被撕做两端,我忍着剧痛,苍白着看向一脸痛苦的赵宴:「你做了什么,赵宴,你做了什么?」
(二十六)
政和七年十二月,寒冬,我有了一个赵宴的孩子,可我得知这个孩子的存在时,他已经被赵宴亲手杀死。
我终究心如死灰,不愿再看一眼赵宴。
他守在床边抓着我冰凉的手不肯放开:「凝香,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