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谢刑叔叔。”
随着刑天逸走出将军府,前往西域的马车已经准备在侧,对于这场陌生的旅途,傅远也有些茫然,可他知道自己不得不走,若是等燕荣桢清醒过来,那便走不了了。
只有出了北苑的国门,燕荣桢才是真的对他傅远没办法了。
傅远抬脚上了马车,可撩开帘子的那一刹那又停住的动作,似是不经意的回头看了府内一眼,方垂下眼眸,掩去一丝复杂的心绪。
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站在原地的刑天逸总算是松了口气,心下望傅远一路顺风,安然抵达阿伊那那里。
然却突然听到一道慌里慌张的声音,刑天逸转身只见自己的侍从着急的向自己跑来,不由得心上一惊,暗道莫非是燕荣桢这么快就苏醒了?可傅远才刚走,还没来得及接近城门呢。
刑天逸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侍从步履踉跄,忙跪在刑老将军身前,“我们,我们让人去给九皇子擦擦身子,好,好让他睡得舒服一点,谁知道,谁知道...”
“说重点!”
“谁知道撩开锦被一看,九皇子的身下竟然落红了,似乎是,是...”侍从眸光闪烁,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但不敢直言。
闻言,刑天逸面色一凛,忙一边让人去请医师,一边抬脚往府里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透过车窗的帘子照了进来,直接打在了傅远的脸上,他倏然皱起眉头,下意识的伸手往旁边一搂,却扑了个空,顿时惊醒过来。
马车仍在摇摇晃晃,已经走了整整一夜,傅远看着眼前这狭窄的空间,这才慢慢回想了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九皇子藏在府里的金丝雀了。
现在的他,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车夫,我们走到哪里了?”傅远轻声问道。
“回公子,我们已经连夜出了城门了。”
那便好,傅远放下心来,就算现在燕荣桢已经醒了,一时间也已经追不过来了,心下念着侍从疲累,又道:“那便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是,公子。”
被人伺候着下了马车,傅远这才得见了周围的景象,现在已经出了北苑的门,似乎到达了哪里的交界处,人口十分密集,且时不时便可以瞧见几个异域中人。
“公子。”耳边一道熟悉的轻喊,唤回了傅远的注意,他转头一看,竟是小秋。
小丫鬟对着傅远行了个礼,高兴的说道:“恭喜公子,终于得偿所愿。”
唇边扬起浅笑,傅远微微昂首,算是回应,说道:“难为你个姑娘家,跟着我奔波劳累。”
“公子说的哪里话,当初要不是公子,小秋都没钱给阿娘治病。”虽然最后阿娘还是走了,还是公子让人给她打点的后事,小秋一直不胜感激。
小丫鬟一双眸子亮得很,“如今公子孑然一身,小秋同是,跟着公子,小秋也算是有了归处。”
也罢,这场陌生的旅途好歹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傅远心中闷闷的感觉确实因为小秋的出现消散了不少,便点了点头,不再答话。
因傅远穿的华贵,频频惹了不少注意,虽然刑天逸有派护卫给自己,但傅远仍是担心无端惹了祸事,便让人把身上的狐裘和一些名贵的配饰都典当了去,这才算是有了一副普通人的样子。
毫不介意的坐在街边吃着烙饼,喝着羊汤,傅远看着眼前人潮汹涌的道路,非但没有心生不适,反倒觉得如果这样的生活这般持续下去,定然分外有趣,而小秋也不再念着府里的规矩,肯与他同桌而食了。
一口羊汤入喉,浑身都有了暖意,小秋捧着汤碗,问道:“说起来,小秋还不知道公子去西域,所为何事?”
傅远回道:“按将军的意思,去找在西域里的家人。”虽然那并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原身的。
公子竟是西域人?小秋歪了歪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