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扬起嘲讽的笑意,刑天逸道:“九皇子胎息未稳,还是不要轻易动怒为妙。”
燕荣桢咬紧牙关,强忍着腹中传来的剧痛,他攥紧了身上的锦被,巴不得一掌将腹中那碍事的胎儿揉个稀碎,可偏偏临到之时,他又狠不下心来,想起那道心念的身影,只觉得比起身上的疼痛,心上更甚。
透过帘帐看到刑天逸准备离去的背影,直言道:“本王不会放弃,叔叔可以好好看看,本王是如何踩过皇兄们的尸体,荣登大典。”
刑天逸脚步一顿,“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公子,公子?”耳边一声轻喊唤回了傅远的注意,他转头看向小秋,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吵醒你了吗?”
“不是。”小秋摇摇头,“只是起夜时,看到公子房内还亮着,便来看看,公子为何不睡,在这发呆?”
“可能还不习惯吧。”傅远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心绪,又回头向小丫鬟说道:“你快去睡吧,我一会儿就睡。”
“哦,好。”小秋不疑有他,微微欠身便退下了。
随着“咿呀”一声关门轻响,傅远拿出此前刑天逸给他的地址,上面写着阿伊那如今的住处,据说阿伊那是前朝皇子,那么他也一样住在皇城吗?
说起来,燕荣桢只要略微猜想一下,便知道自己会去哪里,他现在不过来,也只是因为分身乏术,自己就算去了阿伊那那里,也不过是躲避一时罢了。
想起这个所谓的生父,傅远心里微微犯难,他与阿伊那本就没什么感情,原身如果不是因为燕荣桢,怕是一直都会跟阿伊那生活在一起,二十年的感情,自己的孩子突然换了个人,别人或许看不出来,阿伊那倒不一定。
万一自己到了阿伊那面前,反而露馅了怎么办?
正在傅远还在思考着,天刚蒙蒙亮,小秋便过来敲了他的房门,“公子,公子?”
一夜没睡的傅远略微惊讶的站起身,熟料刚一打开房门,便感到自己被一个略微娇小的身影给抱住了。
“阿远,我的孩子。”
微微睁大了双眸,傅远的双手顿在半空中,整个人都僵了起来,任由这位陌生的坤泽把他搂的死紧,一时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时隔半年之久,阿伊那终于找回了自己失踪的孩子,不由得激动不已,他双手捧住傅远的脸,将乾元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嗔怒道:“还行,你小子在外面过得挺滋润啊,居然离开了阿爹这么久还胖了,真是过分!”语毕,还拧了一下傅远腰间的软肉。
这一细小的疼痛差点没让傅远整个人跳起来,他不自在的躲开了阿伊那,讷讷的喊了一声,“阿爹。”
“诶。”阿伊那应了一声,随即奇怪的问道:“怎么了,这么久不见阿爹,在外头吓傻了不成?”
这倒没有,被你吓到了而已,傅远在心里默默回道,心底纳闷明明从北苑到西域的路起码要走十天,这才过了一半,阿伊那怎么就来了?
看着面前一身异域服装的坤泽,阿伊那样貌清秀,除了那眼尾的细纹外压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还是一如当年那般少年的模样,也怪不得会把傅远吓到。
凭着这具身体里的熟悉感,傅远这才确认了,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大大咧咧的坤泽,真的是原身的生父,他笑了笑,打了个招呼,“阿爹,好久不见。”
“你脑子坏了吗,讲话跟那北苑人一样。”阿伊那毫不留情的怼了一句,伸手把傅远扯了过来,踮起脚尖便把乾元的脖子给搂住了。
傅远一惊,人已经给阿伊那摁低了头,随即无数个清脆的吻便向他袭了过来,啵啵啵的直把傅远亲了个七荤八素。
“呵。”在一起看着的小秋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早就听过西域人热情开放,不曾想着竟到了如此地步。
“阿爹都没想到,让你去买个烙饼你都能丢了,可把我吓坏了。”说起这事,阿伊那不由得悲从心来,抹了抹眼尾冒出的泪珠,“幸好你刑叔叔给我回了信,说你在九皇子那里吃香喝辣的,我才放心了。”
“委屈..呸幸福死你了我的好大儿。”阿伊那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傅远的腮帮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泄愤。
傅远:“......”在看到普托跳名为阿伊那的舞蹈的时候,他曾以为阿伊那是个温柔失意的少年,不曾想本人性格比贺丘岩还要难搞。
这个传说般的人物真是一点都不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