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林源头先醒过味,头在半空转向郭晓贤,很惊奇:“贤子,不你先吗?!怎么不说话啊!”
“不是我啊,“郭晓贤接力棒似的去看末尾的人:“学军说他起头,咱跟着啊……”
“滚!是他妈这么彩排的么!”姚学军后边喊一嗓子。
看着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宁晖然叹出一口气,把包往肩上一扔,绕过他们往宿舍门口走,一点不意外,他又被拽回来。
“不是……然然,我们就想跟你好好道个歉,你别生气,”郭晓贤腼腆一笑:“这不为追求仪式感,郑重诚挚一些嘛。”说着,胳膊肘一边一个捅那两位。
“对对对,我们太混了,拍戏时给你惹多大祸啊!还是人吗!我们错了,真的,错得死死的!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啊然然!”姚学军一手拉郭晓贤,一手拉林源,抱着宁晖然的腿就跪下来,三人双膝动来动去,正好把他围成一圈。
几个人从小穿开裆裤认识,中途谁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一个学校一个班地长大,直到高中分班,大学分宿舍才分开,然然脾气特别的好,可自从上次他们作出大雷后,宁晖然就对他们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距离感。
“都给我起来,挡着没法走,”宁晖然瞪他们:“赶不上航班绝交啊。”
几个慌慌张张地蹦起来。
“过年都腾出空来,带你们去大辉哥那吃饺子。”宁晖然往外走着,向后挥了挥手。
**
机票叶菲给定的晚上七点,走出宿舍就顶进来一条退票信息,宁晖然眼珠子即刻要从眼眶冲出来,他急忙去找叶菲,拨出去的电话一连几次都无法接通,宁晖然快步变小跑,低着头不小心跟迎面几个人撞上,对方也是行色匆匆。
他没有停下,耳边却飘过近似惊呼的一声:“不可能吧,你看清了么?!怎么可能是牧……”
明毅。
宁晖然茫然地抬起头,耳边还荡着那两个浅淡的音节……
嗯?
脚下站住,宁晖然回头看,身后不远处十二点钟方向,一条岔路口,人流不断往那边汇聚,有的三两个扎堆,左顾右盼地往前走,有的探头探脑,蹦着想看前边的人都在干什么……
不少人说见着牧明毅了,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又叫又闹,风一样地从身边跑过,宁晖然被这股气流呼得一个趔趄,没等站稳,什么砸在他腰上,余光中一枚小石子在地上转啊转,刚要分辨从哪来的,又一枚正中屁股,还挺疼。
宁晖然低叫一声,揉着屁股一蹦一蹦地往扔来的方向去,眼前,一个废弃的小二楼。
可能是某个实验室旧址,陈旧斑驳的木制牌板上大概看出来这三个字,踩着坑洼不平的砖块碎石,破木板,垃圾堆似的杂物,宁晖然走到小二楼的背阴一面,两次袭击他的小石子都从这边扔出来的。
黑影一晃,他看到有人朝楼后更僻静的地方移动,宁晖然跟着往深处走,走到近处才发现这个小楼有个偏门,被一面墙和一颗参天大树遮蔽大半,阴影一直延伸到他的脚下,越靠侧门光线越暗,门内黑洞洞的。
说不上来缘由,就是心跳加速。
宁晖然一点点地往那个门走,有对黑暗本能的忐忑,更多的却是……兴奋,脑中全是岛上拍吻夏时奶奶去世的那一场——漆黑的影棚,牧明毅火烫的嘴。
小楼里边没有外表残破,透不进来多少光,走进来满鼻腔的潮味,一股寒凉覆着皮肤,激得宁晖然打了个哆嗦,汗毛立时乍起来。
一步一步没入黑暗,光亮被吞噬,视野急剧缩减,宁晖然低下声,尝试地喊毅哥,叫了两声除了自己的回音,再没有别的响动,他开始有不妙的感觉。
一,根本没确认牧明毅来了,耳听为虚;二,档期排到爆的人即便最近私事多也不会闲得跑出来浪吧;三,他不知道我哪个系,宿舍所在,人在哪儿;四,我操真来打个电话提前约不行吗?!
一身冷汗,宁晖然拔腿就往外跑。
或许房内太阴冷,抓过来的手带着宁晖然受不住的热度,他敏感地浑身一抖,叫出来的声音吞入对方口腔,明明肩膀摸上去很凉,嘴却仍旧炙热,宁晖然眼睁睁看着牧明毅亲上自己。
后背抵到墙上时,牧明毅身体已经压上来。
下一章啊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