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忏笑了,掰过宁织的下巴,快速地嘬了嘬他的嘴唇。
“江忏!” 宁织发出警告,抱着陈思音跑到花园里,小女孩咯咯笑个不停,温软的身体依偎着他的胸膛。
江忏追出来,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思音,要不要荡秋千?”
他们陪陈思音玩了三个小时。小孩子精力旺盛,破坏力强,身体又脆弱,干什么都要大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到后来江忏累了,她还不显困意,翻来覆去地摆弄毛绒玩具。宁织暗中打了好几个哈欠,举着兔子玩偶在陈思音面前摇晃,学着小朋友的说话方式:“兔兔!”
江忏响亮地笑了一声,宁织看过来,脸红了。
正尴尬时,江瑞成父子下了楼,一个面目阴沉,一个垂头丧气,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江瑞成目不斜视,倒是江鲁宏打了个招呼:“哥,我走了。”
然后是江怀琴,她跟江启平在书房里说了会话,看天色晚了,出来寻孙女。
“奶奶!” 陈思音在沙发上乱蹦,欢呼着扑进宁织怀里,搭着他的肩膀对江怀琴笑,炫耀自己的新玩伴。
“辛苦你了。” 江怀琴走过来,对宁织点头致谢,蹲下帮孙女穿鞋,“思音,下来自己走。”
“大姑,留下来吃晚饭吧。” 江忏说。
江怀琴笑着摇头:“你姐今天回来,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到机场了,我和思音去接她。”
“那帮我带个好。”
“嗯。” 江怀琴牵起陈思音的小手:“跟舅舅和叔叔说再见。”
陈思音奶声奶气地纠正:“是小舅舅!”
宁织就这么多了个可爱的外甥女,既尴尬又心花怒放。
房间里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向江忏告辞:“我也该走了。”
管家说:“江先生请您留下来用晚餐呢。” 指的是江启平。
“不想留就不留,” 江忏看出他的犹豫,“我送你回去。”
五点多,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大地一片金光璀璨。密密麻麻的汽车宛如排队回家的蚂蚁,井然有序地行驶着。
沉默已经持续了五分钟,最近总是这样,宁织发现他和江忏的相处变得不那么容易了,相比起刚认识的时候,他好像总在担心哪里说错、哪里做错,炮友身份赋予的轻松感荡然无存。
音乐,放音乐吧。宁织再次看向播放器,目光中充满暗示。
江忏忽然开口:“发什么呆呢?”
“有吗?” 宁织心虚地移开视线。
“上次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哪个?”
宁织希望江忏不要说,但江忏还是说了:“我们的关系。”
他们从来没有明确讨论过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没有,尽管彼此心照不宣。在宁织看来,他们的关系就像矿泉水,起初淡而纯粹,随着相处的增加,水里的味道逐渐复杂起来,有了酸也有了甜,他拿不准这瓶水最后会变成什么。
宁织想了想:“你是什么意见?”
江忏微笑:“你呢?”
“不要什么都问我!” 宁织很凶地回击。
江忏挑了挑眉毛,配合地做出被吓到的样子,片刻后说:“那么,我想要更进一步。”
再进,怎么进?
宁织的手心微微出汗,他转头看着江忏。
江忏才理过发,鬓角剃得很短,笔挺的衬衫领子环在颈间,散发出浆洗过的好闻气味。宁织看到他突起的喉结,想起英文中喉结的称呼是 “adam’s apple”,直译为亚当的苹果,不知道有什么典故。
他思维混乱,不敢贸然发言,江忏也不着急解释,将宾利驶入小区,停在宁织家门口,说声 “到了”。
“谢谢。” 宁织低头去解安全带。
江忏说:“我想要永远,宁织。”
宁织动作一顿,他仍低着头,使劲地握了握拳头,把颤抖的指尖藏进掌心里。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 江忏的声音隔着雾,隔着海,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带着一缕夕阳的温柔,轻轻落在宁织的耳畔。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 江忏抬起宁织的下巴,“我等你的答案。”
宁织说不出话,点了点头。他推门下车,跟江忏挥手告别,目送宾利消失,然后垮下肩膀,重重呼出一口气。
手机短促地响了一声,宁织几乎怀着感激的心态拿出来查看,是个微信好友申请,昵称和真实姓名一致,对方说:“宁织,我是谭广升,我在鹭江市,方便见个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