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处理完一些杂碎的事物,谢词又来到了舞乐坊。
坊内红灯亮如明昼,粉色帷幔重重叠叠。已是很晚,但他知道许弄欢在里面练舞。
拉动珠串,升起竹帘。走进舞坊内,那木制的地板传来一股寒意,要入秋了。
许弄欢正在台中不停的重复抬脚,旋转,甩袖的动作,水蓝色的裙子盛开,像是一朵躲在水里的白色芙蓉。
这个动作已练过不下百次,现在好像没有什么要摔倒的迹像。却不想,他回眸就见到了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谢词,一时失神又跌在台上。
谢词急忙走上去,扶住他:“怎的这么不小心?”
“无妨。”许弄欢不动声色的和谢词拉开距离:“这是第几次,弄欢都要数不清了。跳舞本就是这样,摔了,也要站起来的。”
“不必勉强。”谢词道:“你这般为难自己,伤了的话,介时我还要另外寻人跳舞,不值当。”
“也是。”许弄欢笑,“谢大人巴不得少花点钱。”
“嗯嗯嗯,有道理,礼部穷得不行。我明天没准要和城门的黄大伯挤一个地。”
“黄大伯是?”许弄欢一边站起一边问他。
“城门乞讨的那个阿伯。”谢词的眼里是映着昏黄烛火,是明亮笑意。
许弄欢这回笑得不由捂住嘴:“呵呵呵,大人你还真是人缘颇佳,又幽默风趣。”
“嗯,是有点。”谢词应到,“你既说我人缘颇佳,又幽默风趣,不知后天的桥节许公子可否与谢某一同出游?”
“桥节是那个百船齐放的节日吗?”
谢词点点头,同他解释:“陈国水运四通八达,船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造船的商家更是多不胜数。日子久了,许多商家本着一较高低的想法,在固定的日子推出新的船只。大多都是运输和观赏的船只放在江中引得桥上百姓驻足评叹,便有了现在的桥节。”
许弄欢听得直点头,谢词见他感兴趣就继续道:“只是桥节不仅限于观赏船只,变成文化后,衍生出了相关商品,习俗也很多。比如世家公子常悬挂在腰间的断桥玉佩。”
谢词解下自己腰间用红色流苏绑好的弧形玉佩,给许弄欢看。那上面用小篆刻着“谢”字。
“此物一般都是一对的。所以在桥节上遇上动心的姑娘,赠她玉佩也是一种习俗。”
许弄欢看着那玉佩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很想哭。但旁人看着,只觉得他呆住了。
谢词以为他想要,便道:“许公子想要,谢某可以找公匠为你做上一对。”
许弄欢却是摇头:“大人不必如此,弄欢有一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