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当陪我说说话?”
何晴没有拒绝。
“他那天说,离开我,他会过得更好,所以他选择离开我。”傅衍辞盯着空荡荡的无名指出了神。
他一直带着一枚铂金钻戒,那是沈言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林知遇从未问过那枚戒指的由来,却多多少少能够猜出来。那六年里,他送过傅衍辞无数礼物,鞋子,衣服,首饰,却从来没有送过戒指――像是笃定了,傅衍辞根本不会戴一样。
傅衍辞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摘下那枚戒指。一直到那天的杀青宴,他都无比确信自己对沈言的钟情。
可是,林知遇说不要他了。
出酒店的瞬间,他只觉得困顿,彼时那枚戴在手上的戒指,像烫手的洋芋,提醒着他,自己动摇的真心。
那一刻,他忽然害怕起,自己心中真实的答案。
他怕自己不爱林知遇,也怕自己真的爱上了林知遇。
“其实,沈言先生,真的已经离开了很多年了。”何晴思索片刻,只能回答出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他在的时候,我没有好好对他。”
他和沈言相识于幼时,沈母同傅母是养在深闺时就相熟的好友,出嫁后也未曾断了联系。
沈言从来都待他很好,一直到大一那年,沈言酒后向他告白,二人方谈起了恋爱。
他从小生活在大院里,为人自傲孤僻,只有沈言待他亲近。
这样温柔的沈言,永远纵容着他的沈言,死在了那年的寂寂冬日,孤身一人,为了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
傅衍辞面对着他冰冷的身体,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
“傅总,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只是您爱过的一个人。”何晴适时开口,“人这一生,总会遇见很多人,幸运的人一眼万年,相伴到老,不幸运的人总是挑挑拣拣,兜兜转转,经过选择和被选择,最终找到自己想要的。沈先生是个好人,可不代表,只有他一个好人,您这样,似乎对林先生不是很公平。”
傅衍辞没有应声,漫长的沉默中,如烟往事在眼前如默片回放。
“下午的会帮我推了,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