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睿同样是笑,道:“你沈府也别给我机会。”早在萧沐死的时候,曹子睿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让沈冬铭给萧沐陪葬,这段时间,曹子睿一刻也没闲着,没日没夜地在找着沈府的把柄,他就不相信,沈府的人还能翻出花来,只要是这官场里的,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干净。
待曹子睿走后,辞郁坐下来,道:“公子,你就这样放了他,他怎么会这样?他就不怕我们押了他?”
沈冬铭摇摇头,用帕子擦着自己的脸,道:“这些事情你看不明白的,去给我弄一身衣服。”
辞郁得了吩咐,也不多嘴,忙去外面的裁缝店给沈冬铭去弄衣服去了。
沈冬铭知道,曹子睿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或许从某一种意义上来看,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了得到一种东西会不择手段,只不过曹子睿想要的东西被他摧毁了,所以他想要杀了他。
曹子睿回到了自己的那间房间,澈墨忙应了上去,道:“公子,有没有什么事情?”说着,澈墨就已经围着曹子睿走了一圈,生怕曹子睿出了事情。
摇了摇头,曹子睿道:“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要想办法把皓白送走,江海你把他背上去,现在就把他送到马车上面,我让人断了他的视野,让他找不到你们。”
思虑了一下,接着道:“今日我会多派几个人去你家附近守着,你再熬一段时间,等我把沈府把沈府弄下去,你们就自由了。”
曹子睿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就把这些当成萧沐的遗愿来完成,他害怕萧沐黄泉路上不等他,下一辈子就不要他了。
江海不敢说别的什么,忙抱起江海,随着曹子睿出去,坐上了马车。
回到自己的家,曹子睿留下了一点钱就走了,江海小心翼翼地把皓白放在床上,用手轻轻地揉着皓白的脸,道:“这辈子我都陪你过下去。”
皓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夜深了,可是江海就是能看见他在黑夜里依旧炯炯有神的那双眼眸,江海不提白天的事情,只是若无其事地问道:“饿不饿?我在外面给你备了一些粥,你要是饿的话我去给你热一热,一会儿就能吃了。”
皓白的眼泪落下来,颤抖着道:“海哥……我爹死了……”
江海一把把皓白拥进自己的怀里,“我知道,我在这里。”
“我爹死了……我爹他……他……”皓白哽咽得发不出声,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江海一下一下地亲吻着皓白的脸,把他的眼泪都吻进去,“别哭,别哭,哥的心都化了,哥难受死了。”
“呜呜……海哥……怎么办……海哥……我好难受啊……”
江海又何尝不知道他难受呢,江海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来换温瀚海的,可是他做不到,江海只能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道:“皓白,你还有我。”
“父亲小时候对我就很严厉,我一直觉得他不喜欢我,那时候,他拼命比我读书上学,要我继承温家的一干基业,要我入朝为官去替温家打拼,延续温家的荣耀。我一直很讨厌他,我不喜欢被人逼着的感觉,可是他就是要逼我。”
“可是我到现在才明白了,原来没有官权,我温皓白连个屁都不是,我什么都不配,他就是想要我以后能好一点,他不止是为了温家着想,他也是为了我着想。”
“我小时候也没少挨打,那时候就想快一点长大,等我有能力了,谁都不能打我了,我那时候可皮了,整日整日地贪玩,我的书读得不差,可是我就是喜欢出去玩,不想要在家里闷着,他们就不让我出去,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出去。”
“每次抓回来我都会恨死父亲,他每次打我都下狠手,我有时候恨不得自己就被他活活打死算了,可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我舍不得。”
温皓白跟温瀚海谈不上多亲密,甚至他一直觉得温瀚海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温瀚海,可是到了这样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很多的感情并不是没有,只是被他自己给掩埋起来了。
江海听着皓白一句一句地说着他们这些年的故事,像一个局外人,又好像亲身体验着皓白的喜怒哀乐,他多想靠近皓白的生活,去跟他一起经历一些让他刻骨铭心,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上一次皓白被林彦昌绑架的时候他也不在,他很希望在这样的时候能陪在皓白的身边,好在今天他在,他在,皓白就不是一个人。
一个人,真的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