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取蛊
江楚昶回府,气结地坐在院内石凳上,脸色阴郁,闷声道:“今日之辱,必将百倍奉还。”
跟在他身侧的谋士方舒撩起眼皮,不紧不慢道:“方才得了消息,沈子和领着一二三营的军队出了京,前去平定逐月之乱,于我们而言,可是好事一桩。”
“哼,逐月那般蛮子,倒是动作快得很。”江楚昶听他这席话,这才稍稍平息怒气:“父王为何还未进京?”
“老王爷传信,最迟今晚便到,小王爷放心,这金銮殿,你可是已经踏进一只脚了。”
方舒悠然地坐下:“只是这几日,陆远之没了动作,王爷还需谨慎。”
“无妨,先生多虑了,陆远之其人,猥琐龌龊至极,先前蒙骗本王,假意行刺,现如今他怕是没想到小皇帝如此这般,他投诚错了人,如今大势所趋,他定是顾及自身,提前跑路了。”江楚昶提及陆远之,不由嗤之以鼻。
方舒颔首,陆远之先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等卑劣之事。
入夜,与昨夜狂风暴雨不同,今日天气甚好,繁星漫天,就连月亮也如玉盘般圆满明亮,月光舒缓地洒下,将庭院照耀的亮堂极了。
难得,陆远之身体的蛊虫今日格外消停,傍晚疼痛了一阵后,便再未折腾了。
屋里待久了难免闷得慌,他缠着白疏辞好一会,才得了允许坐外面透透风。
陆远之此刻静坐在庭院中央,面前花圃原先种了好些花草,陆远之叫不上名字,只知它们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盛开时,夜风吹来还有股子沁人心脾的香气,不过入秋后,便凋零了,现如今,经过昨夜的大雨狂风,便只剩下稀稀疏疏的根茎,枯黄地杵着,像极了一根根插着的树枝,全无生机可言。
他的眼睛这两日有些疼痛,还时不时失明,但喝了白疏辞熬的汤药后,恢复了不少,面前的东西还是能看得清楚,即便有些许模糊
不得不说,这几日多亏了白疏辞的帮助,若非他,自己还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陆远之,该回去了。”
白疏辞捧着一杯热茶走来,见陆远之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心想他八成又在胡思乱想了,开口想要拉回他的思绪。
怨不得白疏辞这么想他,前几日陆远之便写了封信,神神秘秘地封了口给自己,说若是给江奕解了蛊后,他不在了,就把信给江奕,那时白疏辞便知道,陆远之这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呀,就连遗书都提前写好了。
陆远之摇了摇头:“屋子闷,你就让我在外边多待些时辰吧。”
白疏辞走来,将茶杯放在石桌上,挨着陆远之坐下:“先前我说过会护你平安,你勿需多虑。”
听他这般话语,陆远之便知道他应该是担心自己多想,不免很是感激:“嗯,我自是信你。”
白疏辞没再说话,拿着茶杯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继而抿了一口。
陆远之继续道:“昨夜沈子和可是来了?他要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