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陆远之扶着地咬牙坐起来,慢慢地爬到牢门口,双手握住木栏,拼尽全力摇晃。
江奕,江奕一定会救自己的,他扯着嗓子呼喊,发出的声音嘶哑沉闷:“江奕,我要见陛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全身无力地趴在地上,近距离接触地上的茅草,霉味掺着臭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
手腕疼,浑身都疼,他停下呼喊,全身蜷缩在一起止不住地发颤。
今早吉安说陛下已经诛杀了南疆王,现如今能把自己关进来的人不就是江奕吗?陆远之闭着眼,难受地死死咬着牙,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让他透不过气,现如今便如烂泥一般扑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只能抱紧自己才能稍稍好转一些。
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连忙睁开眼,面前站着的就是江奕。
陆远之喜出望外,急迫地开口:“江奕,你来带我了?”
一定是大理寺查的时候没查清楚,才把自己误投入大牢了。
江奕这是来领自己回去了?就知道他信任自己。
这般想着,陆远之原本黯淡的眸子顿时有了亮光,他缓缓起身,下意识地拍了拍身上的脏污,对江奕道:“你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在江奕的印象里,他从未见过陆远之这个样子,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像是刚从哪座新坟头挖出来的尸体一般死气沉沉。
江奕极力压抑住自己想要可怜他的想法,后退几步,强迫自己保持漠然。
这是第二次,陆远之永远不会疼惜自己,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故意的,疼爱是假的,以身保护自己也是假的,自己记忆里最美好的一切都是假的。
“南疆王死了,他的谋士递了份名单,里面的反臣朕今日全把他们杀了。”江奕面色晦暗道。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陆远之只觉今日的江奕太过奇怪,他用嘶哑的声音询问道:“所以,你在怀疑我?”
说完,陆远之局促不安地看着眼前之人。
“怀疑?吉安今日在大牢不堪重刑已经招了,说你这次回来时就做好了谋害朕的打算,陆远之,朕先前何等信任你,竟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想想还真是奇耻大辱。”
江奕越说越激动,最后是声嘶力竭地怒吼,他上前,一把拽住陆远之的衣领将他提起来:“陆远之,朕恨不得杀了你,你当年谋害朕,朕心里还抱有希翼,现在,朕才知当时是何等幼稚,你让朕恨不得杀了你。”
衣领勒着脖子让陆远之喘不过气,他艰难地开口:“臣……冤……枉。”
江奕嘲讽地松开手,看着陆远之像一张纸片一样直直地跌倒在地:“朕从未如此清明过,再也不会被你蒙骗,今日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最后一面吗?陆远之侧躺在地上,忽而笑出声,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害怕这次自己离开他会难过,想给他解释一下。
系统规定不能说,他便准备钻个空子,用字写出来,所以特意写了封信想给江奕解释一下,结果被惩罚回不去。
现在江奕不知听了谁的话,这般侮辱自己,从头至尾,自己什么也没得到,还平白受了好些屈辱。
“你还笑?”江奕看着他这幅样子,便觉他定是在嘲笑自己这些年的愚笨,上前蹲下,捏住陆远之的下颚:“想活吗?”
“想。”陆远之空洞地看向他,双手攥紧身下的茅草,扎的手心生疼。
没有人不想活,陆远之也是如此,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
“好好伺候朕。”江奕摸索着他的脸,想要借此侮辱他,如果不能发泄对他的怨恨,江奕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好。”
陆远之现下准备破罐子破摔,慢慢爬起来,双手颤抖地去解江奕腰间的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