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张明起身,迅速离开御书房。
江奕看着地上的碎纸片,眼前模糊,倚着椅子失神。
这样,算是仁至义尽了,过不了多久,就能把他忘了吧。
一大早,陆远之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双手双脚锁上镣铐,被侍卫押上了马车。
陆远之自嘲地勾唇,这个待遇还算不错,起码还有马车,不必和之前电视剧里的囚犯一样游街示众,被砸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那封信,不知道江奕看了没?应该看了,他要是没看,自己也不会被系统惩罚。转念一想,他看了,却还是不信自己,倒更加让人难受了。
陆远之倚着靠背昏昏欲睡,这几日没有恢复好,但愿这身体能抗住,只是真憋屈,平白无故担了罪责,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救……算了,事已至此,没什么好抱怨的。
江奕立于城墙之上,目送马车离去,他弃自己一次,自己弃他一次,是不是还清了?若是还清了,便恩怨已断,再无瓜葛了吧。
只是一想到余生漫漫,再无陆远之,他又觉胸闷不已,索性转身准备离去。
“皇上来送丞相大人?”苏至善端着酒壶酒杯走上来:“既然难受,何必将人送走。”
“宫殿闷,朕透透气罢了。”江奕见他端着酒,于是席地而坐,“陪朕喝几杯。”
“啧啧啧,皇上可是舍不得他?准备借酒消愁?”苏至善坐在对面,将酒杯放下,给他斟满。
江奕没有反驳,拿着杯子一饮而尽:“斟满。”
苏至善给他续上酒:“不要喝太猛,你身体刚恢复。”
“还要多谢你,国师是如何找到解蛊之法?”江奕捏着酒杯道。
苏至善面色一僵,继而笑道:“当时事态紧急,误打误撞解了蛊。”
“若非你两次搭救,朕便死了两次,日后定不会亏待你。”江奕又将酒饮下。
苏至善赔笑几声,又给他倒满,心里暗自打算,差点忘了,解蛊之事白疏辞知晓,定不能让他回来拆穿自己。
————
一路奔波,数日后,陆远之到达了北荒。
还好有马车,如果一路走来,陆远之觉得自己这副身子骨会死在半道上。
此地果真如名字般极其荒凉,土地贫瘠,房子又小又破,一下马车,风便卷着沙粒往陆远之脸上拍,直刮的他脸颊生疼。
“便送你到这里了,这是你府上的人让交给你的。”押解的侍卫着急复命,将一个包袱扔给陆远之,驾车离去了。
陆远之弯腰捡起,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散碎的银子,不知道是府上谁给的,但是有这些真的可以保命,起码不会死的太快。
他极其珍重的将其重新包好抱在怀里,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怕是活不了几日吧。
手上脚上的镣铐沉重不已,陆远之艰难的向屋子多的地方走去,但愿今夜寻个安身之处,夜里此处冷,在外面睡一夜,自己是要被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