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吧。”
江奕起身,迅速离开了朝堂,身后的内侍小跑才能跟上他。
刚进容乐宫,守卫便匆忙过来:“皇上,这是将军府今日派人递来的信,说是白公子走之前留下的,待丞相……待陆远之出事时呈给您看。”
江奕将信接过来,面无表情地来回看了看信封:“朕知道了。”
有关于陆远之的事情?江奕拿着信回了内殿,烦闷地喝退里面的宫人,坐在凳子上一时之间不知该看不该看。
陆远之?最后一次见他时,他那副模样历历在目。
那半褪衣衫下的风光,还有那又惊又慌的样子都那般清晰。
江奕浑身燥热,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他将信拆开,深吸口气看了下去。
这是白疏辞写的,或者说,是白疏辞补写的一封信。
江奕面色越发阴沉,捏着信纸的手收紧,浑身透着一股狠绝的怨气,将信从头到尾看完,重新叠好塞回信封。
“陛下!”苏至善在殿外道:“臣前来送汤药。”
江奕把信放到衣袖中,面色缓缓好转:“进来。”
苏至善从门外走来,双手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冰瓷釉的药碗,里面盛着半碗乌黑麻漆的药汁。
“皇上,臣见陛下这些日子脸色不好,应是上次解蛊坏了身子,特意熬了些固本培元的汤药。”
苏至善说着,把托盘放在江奕身侧的桌子上,见江奕身上还穿着龙袍,随口一问:“陛下可是刚下朝?可要注意龙体才是,莫要太过劳累。”
江奕端着药碗放在唇边正欲喝下去,忽而顿住,将碗重新放到桌子上。
“怎么了?”苏至善察觉到他这举动,开口道。
江奕冲他笑道:“刚才烫着了,冷冷再喝,国师退下吧,朕换身衣服。”
“遵旨。”苏至善不疑其他,转身出了门。
江奕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指尖放在汤碗的边缘摸索片刻,喜怒不辨。
良久,他冲着殿外喊道:“张明,进来。”
张总管不敢耽误丝毫,慌里慌张地推门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江奕抿唇,心下一横,缓缓道:“将这碗汤药偷偷带去太医院,找李太医检查一下。”
张明一直守在门外,自然知道这药是谁送来的,不禁大为吃惊,难道陛下怀疑国师大人?
即便心有疑惑,但这些年在宫里生存,他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有些事情知道了也要装傻的生存法则。
“是。”他抱起汤药走了出去。
江奕卸了防,狠狠锤了一下桌子,若是信上说的是真的,那自己该以何颜面去见陆远之?
他一定恨惨了自己,再也不愿见到自己。
江奕鼻头一酸,拿出信纸,将它放在掌心摩挲着暗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