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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不怨(1 / 2)

第五十八章 不怨

阙铭昇张了张唇,没能说出什么话。

柏鹤知道自己失态了,唇角抿了抿,扯出一个笑来,整个人显得苍白又孱弱。

他瘦的太快,本来有些滑润的两颊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快速地消减下去,高烧其实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人也只沉睡了半个晚上就清醒,可怎么看都像生了一场重病。

阙铭昇难以放心,每日都来问候拜见。

柏鹤道:“今日的药已经喝过了,午饭也吃过了,没有吐,和平常是一样的食量。”

阙铭昇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点点头。柏鹤完全不像沈浊水说得那样挑剔,反而异常的安分懂事,完全遵照医嘱,一日三餐和日常行动都正常得不可思议,像是一尊玉,有自己的盔甲。

阙铭昇道:“大人一切安好就好,我也不是要监视大人的意思。”

柏鹤颔首:“我知道……是他不放心,他挂念着呢。”

沈浊水在的时候,柏鹤做什么事情都有人念念叨叨跟在身后,手把手地侍弄,他可以尽情地耍赖撒娇。沈浊水如今不在的时候,他像野郊的荒火,在风中摇曳着,执着不息地坚强着。

实在熬不下去了,就抱抱自己,像沈浊水平常一样拍拍肩膀,自己哄自己:鹤鹤不哭,要乖呀。

然后就能撑下去了。

柏鹤想,他以后要跟沈浊水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乖的了。

叫鹤鹤也很好,一点也不黏糊。沈浊水说鹤鹤两个字的时候往往是要闹他,面上带着促狭,眼睛的笑意像是天边洒下的碎金。

柏鹤很明显地在走神,阙铭昇默默呈上东宫新拦下的折子。柏鹤下意识地冲他很礼貌地一笑。

柏鹤的眼睛垂下,快速地翻阅,一目十行地往下看,按照他心里的分类,将折子分成几堆。

阙铭昇都已经看过了,上头句句都是要置沈浊水于死地,他看着都心躁,可柏鹤表情平淡得不可思议。

还跟前几日一样,柏鹤分出一堆折子递给阙铭昇:“劳烦殿下将这些呈上去。”

阙铭昇粗略一扫,还是这个意思,柏鹤把有关三王的旧部老臣的折子单拎出来呈给陛下,意图以此转意陛下的怒火,把目光放在三王势大上,毕竟沈浊水赫赫战功,是日后削藩不小的制衡。

可是这些只是一个引子,远远不够,要转移视线,需要一个爆炸来给沈浊水压上必生的筹码。

阙铭昇心里隐隐有猜测。

柏鹤微微抬眼:“殿下放心,刓朝现在四境祥和,我不会真的心急如焚到为他点起四境战火。”

但是只有战场能让沈浊水一息尚存。

“殿下,我还是当初那样,没有任何左右龙头的想法,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他活下来,他从来没有做错……不应该让他付出代价。”柏鹤慢慢道,“沈浊水他从前常常与我讲殿下是未来之明君,更是他的毕生之交,堪比血肉至亲。我如今的法子可能是有些只手遮天的味道,可本意至纯,万万不敢因此让殿下与他之间起了嫌隙。等到此事平息,我定然不再插手。”

阙铭昇微微躬身止住了他的话头:“国师大人不必与我解释这些话的,您与大刓同脉,我从来不会疑心。再说阿水……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次他离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是我的过失,再悔恨也没有了,只望着他不要与我生分,我哪里会与他心起嫌隙呢。”

阙铭昇抬头看了看他:“大人与阿水……如今关系亲密,斗胆一句,自然也是我的至亲。大人凡事有任何为难之处,只管来找我便是,我也算不负阿水所托。”

柏鹤的眼睫轻眨。

阙铭昇离去,偌大的府邸好像又只剩下了柏鹤一个人,寂静得吓人。

一阵春风从窗缝悄无声息地吹进来,柏鹤非常敏感的感觉到,他愣了一下,抬起左手覆在右手上,感受了一下皮肤的温度。

这个时候,沈浊水是会觉得自己冷的吧。

柏鹤咳嗽了一声,站起身从外间拿进一件披衣,把自己慢慢裹起来。

朝堂上众人批驳践踏之时,十数只灰扑扑的毕虹鸟从国师府飞出,在四境之内的浑水里搅动出隐秘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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