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鹤回过神来，摸摸自己的嘴角，不满道：“我明明没有笑吧，不要污蔑我。”
沈浊水挑眉：“脸上没有傻笑，心里在傻笑，我还看不明白你嘛？成天看着呆呆的，也不大聪明的样子。”
“我看人家在一起都是互相赞美的，为什么你现在天天说我傻说我呆！你以前还夸我聪明呢！沈浊水你变了！”柏鹤不满地戳他戳他使劲儿戳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啦！”
“那些人不是正儿八百在一块儿，咱俩这才是真感情。”沈浊水一脸笑吟吟，“再说喜不喜欢你还不知道吗？要是再喜欢你，你天天还想不想起床？”
柏鹤听前面那句还一脸不信地要反驳，听到后面脸色就变了，马上变得红彤彤，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现在老这样……你是臭流氓吧！”
自从来了这里安稳下来，沈浊水在相欢之事上像是变了一个人，彻底剥下伪装，以前明明君子得不行，现在时常要做到天方微明才罢手，柏鹤简直是要怕死了他。
柏鹤一提起来这事，现在好像还有奇奇怪怪的感觉，腰也痛里面也痛，反正就是不大舒坦。
沈浊水捏捏他红彤彤的耳垂，发自内心的好奇：“你脸上怎么上色那么快的？每次一说就脸红。”
柏鹤恼羞成怒：“我是正常的！你脸皮比城墙厚你才奇怪吧？”
沈浊水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
柏鹤不想在大白天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他绝不能跟沈浊水这样同流合污，自甘堕落：“你别给我乱打岔，正说你跟师尊的事儿呢，你怎么什么都能胡扯。你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师尊就信你了，还能真的好好听你解释？”
“不是我先打岔的吧。”沈浊水一撩袍摆在椅子上坐下，手肘支在椅背上看着他笑。
“就是你先打岔的！”
沈浊水耸耸肩：“其实真没什么特殊的，我只是从头到尾详述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把所有可能引起误会的地方全部都解释了一遍，不是装模做样的真诚，而是真的说心里实话。杉德尊嘛，是长辈，又是族长，见多识广的，我就算耍什么心机技俩他也能一眼看穿，必定也能看出我本质是什么人。”
柏鹤若有所思。
“我真的想要什么其实你也知道，身份权势都不在意，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杉德尊最不想看见的是我利用你祸乱朝廷，现在看出我人生追求非常低下，就是卸甲归田，自然也不会再声嘶力竭地反对。像你说的为何你解释他却不相信，这挺好懂的。百闻不如一见嘛，我们现在感情正深的时候，你说什么他都会认为你是袒护于我，比不上他亲眼所相看。”
柏鹤略微放下心来，已经是信了大半，不过还是怕沈浊水有所隐瞒：“我认真问你的，师尊他真的没有为难于你吧，若是真的有，你可千万不能为了让我放心就瞒着我，要跟我说，我自然会想办法的。”
“真没有。你也不想想杉德尊是什么性格？你应该比我了解得多，他那么聪明，又是局外人，自然明白此时为难我只是将你越推越远。”沈浊水眉目和顺地安抚他，“其实我觉得他是完全没把我看在眼里，我跟你比起来身份地位相差悬殊，而且单说寿命就只是你的三分之一，更不要说中途可能会有其他变迁……”
柏鹤最怕听到关于寿命的话，总觉得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而沈浊水在这点上肯定受了莫大的委屈。他马上着急起来，想要解释安抚。
沈浊水看穿他想说什么，略有些无奈地笑笑，把他拉在怀里哄：“宝贝，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吗？对吧，已经说开了，你还着什么急？我们过好当下就可以了，我也只是举个例子这么一说而已。”
柏鹤站在他怀里，手被握这揉搓安抚，抿着唇点点头。沈浊水笑着捏捏他鼻尖，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说你们族中之人常被世人背叛辜负吗？这一点在容厄灵看来是我们感情之间的劣势，她怕你伤心受哭，因此反对我们。而这一点在杉德尊看来也许就是一个好处，在他看来我们自然而然地发展反而会更容易分开……毕竟，他目光更远一些，你的一息之痛，在他看来不算太重。”
柏鹤沉默半晌，不得不认同沈浊水剖析得很对，他其实很会看人，但柏鹤仍然忍不住要辩解两句：“其实师尊也不是完全就这种心态吧……他其实也很疼我的，像亲长辈一样。”
沈浊水微笑，面色并不变：“是啊，也许呢，我也只是如此猜测而已。”
柏鹤下意识地觉得他仿佛有一点不高兴，可是沈浊水表情正常，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怎么说。
沈浊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局促，说起闲话道：“杉德尊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柏鹤“哦”了一声，道：“这个啊，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们族中人生命有两百多年，其中青壮年的时间最长，基本上长到三十五岁左右面部就不会再有变化了，然后等到大约两百三十岁左右才会开始像外世一样衰老，等到这时候就与你们差不多了，开始衰老年迈，然后死去。所有杉德尊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有快两百岁了呢。”
“你是跟我讲过，是我忘记了。”沈浊水笑道，“这还挺好，一辈子有那么长时间都年轻着。你们族人很是占便宜啊。”
“此生寿命虽长，却永无来世。”柏鹤抿了抿唇：“而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大部分与世外结缘的人才会分开，他们会被心爱的人当坐怪物。”
沈浊水略微沉默，被柏鹤的情绪所感染。
“没事儿，我不觉得你是怪物，我还怕我到时候年老色衰，你会嫌弃我呢。”
柏鹤马上被拉回思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我会易容嘛，到时候你老了，我也易容，跟你一起变成老头头。再说了……我，我也不是因为你的外表喜欢你的嘛。”
沈浊水大笑：“不喜欢我的外表？哈哈哈，那你是看上我内在了？啧，真是受之有愧，受宠若惊啊！”
【作者有话说：嗯……感情发展得真是顺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