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却陷入了一场幻觉中。
这次,他是以一个孤魂的身份来到了东极山的上空,看见一袭白衣的云长生抱起伤痕累累的久逸来到了木屋悉心照料,却被天道所发现。
天道利用九天雷霆来提醒云长生:“你是个神,他是个妖物!神与妖,永世都不能共存!”
云长生的头发及长衫皆被雷霆噼黑,容貌疲惫,却义无反顾道:“那又如何!即使天地洪荒!我也要与他携手!”
天道震怒,将九天雷霆尽数噼到云长生的识海中,直接批断了他的情根。
没有情根的云长生再次的回到他与久逸所在的屋内,托腮望着那小蛇,摸着他冰冷的身体道:“你这小东西,怎会出现在这东极山,可知这边一年四季只有冬天,一时不慎可是会被冻死。”
久逸虽然不明云长生为何骤然变了态度,但他还是亲昵的蹭着他指腹道:“本尊就是来见你的,怕你忘了本尊。”
实际上,云长生已经忘了一切,他以为自己是初次见到久逸,天道篡改了他的记忆,以至于久逸离开之后,云长生都在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什么。
天道告诉云长生,他丢掉了苍生,丢掉了自己唯一的信念。
云长生懵懵懂懂,以为自己真的丢掉了苍生,所以当久逸再次出现在云长生的面前时,他已经不记得久逸了。
漫天沙尘,尸横遍野。
久逸脚踩万千尸骨,居高临下,神情冷漠的对云长生道:“云长生,你来了,可惜你来的太晚了,所有人都被我杀了。”
云长生叹了声气道:“久逸,天道轮回,那些伤你之人,皆会尝尽苦果,你为何不能等一等?!”
“等?”久逸似是听见了最为好笑的笑话,泪水都被乐出眼角,他道:“就因为本尊等了,所以神骨被剔,就因为本尊等了,所以堕落成魔,就因为本尊等了,所以连这些凡人都敢来取本尊的血肉,这一切,都是因为本尊相信了天道,可是天道又给了本尊什么?云长生,就连你,天道都要夺走!”
他强装着镇定,实际上那尖锐的疼痛正如匕首般狠狠插进他的胸口,疯狂的搅动,然而面上却是淡漠:“无所谓了,云长生,反正永生永世,你都不会选择与本尊站到一边,你的眼中,只有你的天下苍生!”
云长生面色难看,悬在半空中的贺天想要反驳,但久逸已经出手了,他甚至是片刻都不想再等待。
云长生只能无奈迎战,他不想置久逸与死地,所以剑锋偏了半寸,可久逸却直至的朝剑头冲了过去。
云长生的眼眸蓄满惊恐,看着那鲜血直流的伤口,喃喃道:“怎么可能?为什么?”
“云长生,到了现在,你还是只爱天下,却不爱我!你怜悯天下,怜悯众生,却从未怜悯过我!云长生,云长生……”
他声声如泣如诉,字字句句似是万千刀剑,将他的心底一点点的刨着,由浅坑慢慢汇集为深渊,直至把他的心似乎也给刨穿了,云长生的面容如同一块即将要破碎的浮冰,手指尖也在害怕的颤抖。
“云长生,杀了我,你开心了吗?”久逸眼眸慢慢流出眼泪,那是不甘是痛苦,还是深深的求而不得。
他想问,为什么不记得他了。
他想问,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吗?
他想问,如果一切能够重新开始,他们还会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是这些问题他都问不了了。
断了情根的云长生只是心中闷痛的看着久逸缓缓倒下的身体,眸中没有丝毫的眼泪。
忽然,天空中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长生,你做得很好,妖本就不容于世。”
云长生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染血的剑。
“长生,你后悔了吗?难道你忘了,你的生命中应该只有天下苍生,其他的,都不应该存在你的心里。”天道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况且长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可以重新开始了,现在,再没有人能阻碍你,成就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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