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贤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方才贺景茹吱哇乱叫吵的,她脑袋嗡嗡嗡的响,他潜意识里始终觉得贺坤不可能会被以谋反之罪抓进慎刑司。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连贺家都敢动,简直他娘的不想活了。”花影少见显现出来了一些男子汉气概,这让贺景贤从怔忡中分了一点注意力给他,但也只是3秒不到的时间。
“贺兄,当务之急是疏通一下关系,别让贺国丈在里面受苦。”陆晚舟说。
贺景贤就好像耳聋了似的,对他们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时恬双手抓住他肩膀,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贺景贤回神,感觉就像谁在他心脏上锤了一拳,闷闷的痛。
他想起了贺坤在祠堂里说的那些话,想到贺景茹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勐地站起来,噼里啪啦吩咐了一堆。
屋内人立刻各干各的事去,只剩下他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发呆。
呆了一会儿,他把双手的五指插进发丝中,使劲挠了几下,抓出刺刺刺的声响,然后起身喊绿芜准备衣服。
他想立刻就去觐见靖元帝,后来想想在这个时间段,以自己这样的身份,根本就进不去。
绿芜挺胸抬头,站在他旁边,是一副随时随地可以出力的模样。
他又吩咐绿芜道:“衣服不要了,你去给本少准备纸笔。”
贺景贤晚上给大姐到五姐都写了信。
大姐是已故皇后自然是收不到信的,他的信最后会落在他的皇帝姐夫手里。
他一直记得他这皇帝姐夫对她的姐姐旧情难忘,希望借这一封书信能引起他哪怕一丝丝犹豫。
他知道贺坤有旧部,但事发后贺坤没想着联系他们自救,反而自己去代替他顶罪,这就说明了他不愿意让这些人牵扯进来,所以这些人多半他是联系不上的。
贺景贤写一封,吩咐人送一封把信写到了第二天。
信送完,洗漱更衣,他就进了宫,但是皇帝却不肯不见他,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大理石阶前走来走去。
最后用了最笨的办法,在大理石阶前跪了下来,请求觐见。
皇帝一直都没有出来,倒反而等来了他那皇帝侄儿。
李乘风先是站在远处看他,然后走近了围着他左看右看。
“平日左一声老匹夫,右一声老匹夫,本太子以为你是真英雄呢!”
贺景贤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估计都是些贺纨绔跟他留下来的过节。
“李乘风,贺坤是你爷爷,他若是真被定罪了,整个贺家都跟着玩完!你妈死了,你爷爷,你舅舅,舅妈,姑姑,姑父都死了,你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你爹还是壮年,难保不会生出一个来,你说今后你没了后家单枪匹马的拿什么和他们争?”
贺景贤被这个大侄子气得脑仁疼。
“狗屁,你们不整日想着谋夺父皇的江山,父皇怎么会把他抓起来?”李乘风吼了起来。
贺景贤抬头看了看日头,勐地站起来,道:“爱信不信!”
他转身就往回走,他又到了好几处他认为比较有可能找到门道的地方,最后无一例外的全都空手而归。
晚一点,比较近的几个姐姐来了回信,靖元帝盯得紧,他们那边轻易也走不了关系,除非走到最后一步,那什么变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贺景贤垂头丧气的回家。
如今的皇帝的态度究竟如何,其实已经十分明晰了。
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皇帝为何放着摄政王和时恬这根肉中刺不除,偏偏一心揪着他们父子,这让他感到十分奇怪。
他不是那些功勋可比日月的老臣,打动皇帝可以靠俩个膝盖跪一跪,他们亲戚一场走到如今的地步,说明靖元帝已经下定了决心。
所以说,现在的他倘若想要救他爹,只能靠智慧和武力了。
其实还是有许多事情没有想太清楚,只隐隐有一个感觉放在那里。
他往回走,陆晚舟果然已经在他那院子中等着他了。
陆晚舟说:“想通了?”
贺景贤答:“想通了。”
陆晚舟又道:“现在想通了也不晚。”
贺景贤:“我只要保住贺家……还有时恬!”
陆晚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