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两个人耍的团团转,特别是时恬!简直可以说是对他骗身骗心了。
真是让人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底下的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总结起来不外乎就是要推举时恬为新帝。
时恬连连推辞,声称先帝尸骨未寒,此事容后再议。
然后就有几个大臣装模作样的“死谏”。
“王爷,太后和先帝都已仙逝,大齐后位有空悬许久,如今连一个主事人都没有,请王爷先站出来主持。”
“王爷,贺国丈死后,他几个女婿定然不会坐以待毙!您若不站出来稳定时局,大齐定然又要陷入水生火热中。”
贺景贤成了一具没有心的木头人,他好像又聋了,能看见底下的大臣嘴巴张张合合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等到贺景贤回神时,他发现他身处在漆黑阴暗的地牢内。
他一点也不想“回魂”,他想继续让自己处在那种放空的状态,因为脑子一清醒过来就会想到贺坤的死,想到这段时间来自己像个傻逼一样为时恬患得患失,为自己背叛他而内疚。他为他辗转反侧,思前想后,可他利用起他来却一点也不曾手软。
有脚步声渐行渐近,贺景贤太抬眼,视线穿过铁栏空隙看出去,就见他六姐穿一身锦衣华服,浑身散发着珠光宝气,款款向他走来。
“六姐,爹…爹死了!被我害死了!”贺景贤平日里都把贺景茹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可在这种无助的时候,他急需要一个人的帮助,不是要他帮他逃离现在的困境,哪怕只是站在他这边,听他说说话也好。
贺景茹停在牢门前,微微仰着下巴,一脸得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贺景贤想把时恬和陆晚舟的事情告诉他,可才张口,却先发现她六姐脸上的表情不对劲,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的爹死了,她唯一的弟弟进了监牢,可她脸上却毫无忧伤,一身锦衣的打扮,哪里是来探望他入了狱的弟弟?
贺景贤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问了出来,“六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贺景茹笑出了声,“你说我是来做什么的?”
贺景贤立刻收住满肚子的委屈,静静看着贺景茹。
贺景茹说:“七弟,六姐当然是来看你的啊!”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看你成为阶下囚的模样。”
贺景贤皱眉,原来是出了家贼。
看他这架势,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贺景贤对贺景茹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姐弟感情。
他记得贺景茹刚刚往西南那边过来时还挺关心他的。
他当时没有太在意,因着贺纨绔的身份,贺府的人都对他众星拱月,贺景茹的关心其实不算太“出众”。
现在再仔细回一下,贺景茹的关心其实是浮于表面的,她惯常于叙述过往的事情来挑起人的情绪。
她好几次都在向他传递一个观念————靖元帝忌惮贺家的力量,所以一直苛待贺坤,苛待贺家。
仔细想想,其实可疑之处不止这一点,那些都暂时不用想,贺景贤告诉自己,不要想了,想再会被气死。
“嗯!”贺景贤说:“现在你看到了,站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景茹双手抓住铁栏,一张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为什么?你还有脸说为什么?贺景贤!我就想问你凭什么?当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爹要选择你,而让我去替你顶罪?
顶罪就顶罪吧,反正我们贺家一家子人都得护着你,我身为贺家人,我的命,我认!可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了,以报贺父母的恩情!我宁可死也不想要背上这个浪荡女子的名声!
你们谁都不知道我当年有多喜欢黎公子,我为他可以不要性命!可偏偏因为你,我成了一个臭名昭着的人!因为你,我这辈子和他都成为了不可能。
贺景贤,因为你,我变得一无所有。我现在想抢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有错吗?”
贺景贤怒道:“你有什么怨恨,尽可以冲着我来,可你为什么要勾结外人害爹?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你简直就是疯子!为了自己的私欲,连自己亲爹都要杀。”
贺景茹也吼了出来,“我没有!害死爹的人是你!是你要和时恬陆晚舟搅合在一起,你才是杀人凶手,你活该!”
贺景贤转身走向后墙,然后靠着后墙坐了下来。
“嗯,好了!现在整个贺家都是你的了!你开心吗?”
贺景茹松开抓住铁栏的手,冷哼了一声,“我当然开心,等到你死了,我更开心。”
“开心就好!”贺景贤把脸埋在膝盖上,是一副打算睡觉的模样。
贺景茹今天来监狱可不是要看他这个样子的,见状,她怒从心起,说:“七弟,你知道你今天落得如此下场,是谁的功劳吗?”
贺景贤不语。
贺景茹说:“都是你的心肝宝贝眼睛珠子小恬恬干的好事!他本来就是先帝立下的皇位继承人,可他的皇叔却抢了他的位置,抢去了,他却是个短命鬼,无福消受,于是又把皇位传给了他儿子。
就像我一样,时恬也不甘心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据为己有,但是上有靖元帝,下有李乘风,他若直接拿出遗诏来还是会落一个夺位的名声!可他若是借你的手就不一样了!这不,摄政王和靖元帝都消失了,现在他成了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谋朝篡位,成了临危受命,名声都变得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