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拦着都指挥使不让都指挥史砍了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况且他说过,今后他都会陪着他,而且还是亲口说的!
贺景贤忘记了,时恬还说过他说贺国丈不会有事,他就真的不会有事,而贺国丈却已经身死。
这些是他后来才想起来的。
贺景贤边给自己提问题,边解答。
既然爱,为何会这样对他?
因为有一招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虽然他最大的威胁已不存在,可靖元帝当政多年,实力定然也盘根错节,他现在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不能来看他。
或者说,为了演的更像一些,时恬会等到他被判了斩立决后依然不出现,到最后他会发现,“贺纨绔”已经死了,他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重新陪在他身边。
贺景贤想的很美。
这样子他的确不难受了,连牢房里这股寡臭味仿佛都是上天为了点缀他们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而弄出来的。
贺景贤缓缓走到茅草堆边,姿态优雅的坐了下来。
他自言自语的说:“人生的每一段经历都是宝贵的,不要只在乎目的,你应该学会享受过程。”
他靠坐在墙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扬着头,脸上带上恬静淡然的微笑。
他抽了抽鼻子,寡臭味立刻袭击了他的眼睛、鼻子,他一张脸立刻皱了起来,骂了一声,“我靠!”
原来世界上真有辣眼睛这种说法,他简直被熏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眼睛左右逡巡,果然看到他右侧方的茅草腐烂的厉害,而且看起来异常的潮湿。
不用说,那里定然就是上一位仁兄“宽衣解带”的地方。
贺景贤跳起来,往反方向撤,心说,等小恬恬把他接出去了,他一定要好好用这件事情埋汰埋汰他。
然后他得就这件事情帮着他立法。
虽然地牢内的人大多罪大恶极,但是这种恶劣的环境极其容易滋生细菌。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有限,万一出点什么了不得的传染病,而小恬恬又是刚刚登基不久,难保那些别有用心之徒不会趁机大做文章。届时一些愚昧无知的百姓跟着一搅和,又得说这是为政者失德,所以才会天降灾祸了。
虽然说这个地方以前也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传染病传出。
但是关键时期,他必须为小恬恬把好关。
贺景贤自己把自己的情绪安抚了下来,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远处那点光线亮了不少。
他知道这是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他想到了贺坤。
他爹死了,也不知道遗体被摆在哪里。
之前为了避嫌,他的姐姐姐夫们基本上从不回贺家,如今他爹死了,大家应该都会回来。
家里应该是贺景茹在打点,四姐就在帝都,应该也回贺家来了,远处的几个得赶好几天路,好在现下天凉了,遗体上几天也不大会发臭。
贺坤生前就期望一家团圆,他肯定没想过最团圆的时候是他死的时候。
贺景贤叹了一口气,他想,如果时恬来他要跟他说说,必须让他去送他爹,要不然就不用救他可了,直接把他砍了好了。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贺景贤知道这是那位狱卒又来了。
他望过去,狱卒刚好拐过弯来,他发现这一次狱卒走路顺眼多了,倒有了点狱卒该有的模样了。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拐了过来。
是时恬。
时恬随在狱卒身后缓步朝他走了过来。
贺景贤没说话,他等着看小恬恬看到他处在这样的环境里,眼里露出心疼之色来,等着他上前愤怒的揪着狱卒让他把门打开,质问他为什么这么苛待他的心肝宝贝。
嘿嘿,时恬是不会说心肝宝贝的!
不过她认定了时恬是闷骚型的,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说了。
时恬没有揪着狱卒的衣襟让他开门,狱卒自己上前把门打开了。
时恬眼里也没有心疼之色,他依旧是以前那个淡然的他。
贺景贤心说:死闷骚!表面再会装,还不是来了。
来吧,不要犹豫!本少已经为你敞开怀抱了!
只要你上前一步,我就能把你扑倒。
时恬开口了,第一句话说:“景贤,明日三司会审,你都认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