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里屋便传来了祁澹的声音,薛暮蝉指了指里屋,又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对着大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若是祁澹知道,必定不会用药的。
“夫人放心,此事在下定会守口如瓶。”说着担忧地目送着薛暮蝉进了里屋,转身叹了口气去熬药。
薛暮蝉匆忙间遮好了伤口才敢进门,见里头祁澹刚起身,熟门熟路的取了架子上的衣裳。
她是祁澹的夫人,却又更像是他的丫鬟。
每日里祁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法子折腾她,譬如此刻,刚刚打来的热水被祁澹连盆掀翻在地。
“方才本将叫了你三回你才进来。”
「是有事耽搁了。」
薛暮蝉抬起手比划,可祁澹看也不看就撇开眼去。
“说了本将看不懂,往后莫要在本将面前比划,瞧着碍眼。”
薛暮蝉的手顿了顿,祁澹不是第一次这样说,可她分明瞧见过他与府中有哑疾的下人说话,虽然只是远远地瞧着,可她直觉祁澹是能看懂的。
况且,不论是真的看不懂,还是单纯不想看她,薛暮蝉除了继续比划,也别无他法。
祁澹面上满是嘲讽,“怎么,在外头想着如何算计本将?”
想到当初自己竟是被这个女人算计了,祁澹的脸色愈发不好。
一个哑巴妻子,无异于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甚至于比他的腿都更难以令他接受。
薛暮蝉抿紧了唇,重新打了水拧了帕子给他洁面,却又被一手打翻。
这回祁澹的力道加重了一些,恰好打在了她的伤口处。
忽然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眶一红。
“嗤。”祁澹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委屈了?”
薛暮蝉将痛感忍了过去,轻轻的摇摇头。
“也是,一个大庭广众之下爬床的下贱胚子,有什么好委屈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祁澹只要一想起那日的场景,胸口便是一阵恶心。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人捉奸在床,还是在即将迎娶心上人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