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督主,疏序马上就来。”
府中的人大多嘴紧,虽然会有寻常的小话,真有要紧的事儿个个嘴咬的死紧。
疏序拿捏不准顾青如传她过去是为何,瞧那丫头的模样,她心下猜测,打底是那丫头自己惹了麻烦,扯自己求情。
督主想求个是否吧。
才停了不久的雨水复又淅淅沥沥起来,数九寒天本就寒冷的天,因着这场更甚几分。
疏序沿着回廊慢慢走着,步入房门时才觉得冻僵的身子回暖,自己又是个活人了。
她刚进门,里头碳火跳动的声音吓了她一个激灵。
顾青如手里凉了的茶水换了盏滚烫的,一旁还搁了个炉子,座了壶滚水。
疏序还不懂督主叫她来是为何,正要行礼就听的一句:“跪下。”
心下虽然诧异也也忙不迭的遵了吩咐,只是眉眼里流露出几分情绪,看出她的迷惑。
“我倒不知,这督主府能要个丫头过得跟主子一样。”同这话而来的还有顾青如踱来的脚步声,疏序尚未反应过来,一盏滚烫的茶水就泼在她的脚边,烫红了她的手背。
“督主,我…”
“若不是因为岁如,这盏茶泼的就是你的脸了。”
疏序望着他,求情的话语也都尽数淹没在嘴里,她张了张嘴最后沉默埋下头去。
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吗?
那年她作为年礼被进献给他,世人都说九千岁阴晴不定,位高权重的他行事作风不需要分毫顾忌。
每年死在他手里的角色多如过江之鲫,数也数不清。
她怀着忐忑进来,原以为会是什么地狱般难挨的日子,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位九千岁对她毫无兴致,随意打发了她跟着岁如。
如此平稳的过活下来。
时日一长久,疏序跟在岁如身侧晓得了许多,她这才发现在外头雷厉风行的九千岁待自己身边的人都是极好的。
哪怕是极有可能是细作的她。
“知道咱家为何把你安排在岁如身边吗?”顾青如坐回原处,自己替自己倒了杯茶水。
“难道不是怜惜奴婢吗?”她咬着最后一丝希冀道:“督主仁心,待府中下人宽厚…”
话还没说完,顾青如就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过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细作罢了,传来传去的风言风语,真有人觉得咱家对你上心了结你,正好省了事。”
他蹙着眉:“你不是细作原想着放你一命,结果你不识趣,闹到咱家夫人跟前,竟不晓得你从前挨得板子竟这般不管用,才进来多久就没个影了。”
“你真觉得,咱家不知道吗?”
疏序脸色煞白,满脸不可置信,她眼中虽有残缺却依旧风光霁月的东厂厂督,世人口中的九千岁,不是个徒有一层皮囊里头尽是肮脏的太监。
“您骗我。”
“何曾没骗过你。”
顾青如最后一丝耐心告罄,外头候了许久的心腹推门而入,摁着疏序灌下哑药。
“咱家还晓得,就算你琴艺一绝依旧是个草包的理由,你长这么大有人交过你识字吗?”
说是这么说,为了放心,顾青如不可能放过她,他招招手让人把她拖走,莫要弄脏了书房,吓着他的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