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熄灭,等听到了宛瑶入睡的声音,唐夕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翻过身,上半身都悬在床沿边上。
“噗……”
一口暗红色的血自她口中喷出,落在脚踏上。
唐夕瞳眸霎时紧缩,怔怔地看着脚踏上的一滩血。
她不是喝下解毒药了吗?为什么……
“呃噗……”
又一口黑血从她唇边流了出来,唐夕手忙脚乱地扯过枕头旁的手帕,将嘴角下巴的血擦净了,又去拭净脚踏上的血,把已被血染红的手帕塞入枕头下。
简单的几个举动,却耗尽了她的力气。
伸手不见五指中,除了外边儿的雨声,唐夕只能听见她自己沉重的呼吸。
她死死咬着下唇,如尸瘫在榻上,眼眶涌上一股热泪。
头一次,她对死产生了恐惧。
唐夕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床幔后方的墙,那一边睡着霍谨言。
她最心仪之人!
她阖上眼,几近要哭出声来,然而她还是选择咬着被角,将那痛苦、恐慌和不舍尽数咽了下去。
次日。
霍谨言因习惯在卯时前就起了,只是未想撞见唐夕从柴房中出来。
唐夕一见他,眼底掠过一丝慌张,下意识地将满是灰的手背在身后:“先,先生,这么早啊!”
霍谨言脸色有些难看,她昨日才喝了药,这么早的天,冬寒还未褪尽,若是冻着了如何是好。
他几步就跨了过去:“你也知道早,你在作甚?”
“我……我,我饿了,所以就来找找有不有吃的。”唐夕忐忑不安地扯着慌,竟担心起刚刚那手帕有没有烧尽,火星子有没有全部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