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只有温煦的风和隐约的鸟鸣,和心仪之人被世间无垢的自然之气包围着,再眺望远处喧嚣的都城,他甚觉这便是岁月静好。
“先生。”唐夕头轻轻一歪,靠在了霍谨言肩头,“你还记得陈大娘母子吗?”
陈大娘?
霍谨言想着,想必就是京城外那住着茅草屋的母子吧。
他拢了拢唐夕的披风:“记得。”
“我留了银票给他们。”唐夕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中,企图分散身体上的疼痛。
她接着又说:“他们是好人,不该受那些苦。”
霍谨言嗯了一声,想起陈箓那孩子在乱葬岗偷偷看他,想必也是为了讨活才去那种脏地方。
唐夕望着远处的跳跃过去的一只红嘴玉,无力地扯着嘴角:“先生,你还记得我给你送婚服那日吗?”
霍谨言眸光一怔,似是不愿提及之前一事。
但唐夕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天的你,因为太好看了,先生别笑话我……”
“……不会。”不知怎么得,霍谨言觉得眼眶有些涩,连同声音都低了不少。
唐夕阖上眼歇了会儿,她还想说,还想和霍谨言说说以前的事,无论喜怒哀乐,只要她的记忆里有他,她都觉得分外珍贵。
她真觉她已经是个弥留之际的老人了,去不断地回顾那一生的每一件事,想让活着的人帮她保留着那些记忆,那些她到死都不舍得丢弃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