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太傅霍谨言因病辞任,奉皇上圣旨,将云嫔与陵游移葬临安。
摇晃的马车中,霍谨言亦喜亦悲。
他覆于双膝上的手紧紧握着,眼底情绪复杂。
与唐夕分别近三月,不知她身体好些了没有,会不会因为他一事又生了病……
然而想到霍奕,左手上的发簪又微微发烫。
霍谨言紧蹙着眉,宛瑶薨了,国丧百日,霍奕不可能不知道。
他该怎么向他说?
矛盾的心起起伏伏,等到了灵桥山下,霍谨言下了马车。
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心猛地一沉。
当初被砍断的竹子四散倒伏着,不少叶子都已经变的枯黄,小院孤零零地坐落在几十丈外,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却多了些许荒凉。
霍谨言快步走了过去,正想敲门,却见门虚掩着。
四周静悄悄的,静的让他心莫名一慌,明明烈日当头,身体却不由的发凉。
“唐夕!唐夕!”
霍谨言将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连同柴房也没有找到唐夕。
而霍奕也不知去了何处。
慢慢的,一种不安的感觉席卷而来,他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院落,他在房中没有看到任何和唐夕有关的东西。
“吱”的一声轻响,霍谨言眼眸一亮,飞快地抬起头。
不是唐夕,而是霍奕。
他下颚满是青渣,头发有些散乱,穿着素衣,手里拿着一个小花篮,里头装着纸钱还有香。
霍谨言心头一窒:“霍奕。”
霍奕见突然出现的霍谨言,也愣了愣:“谨言?”
霍谨言猛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眼神慌乱:“唐夕呢?唐夕在哪儿?”
霍奕任由他晃着,缓缓道:“唐夕公主她……在你走后十日就……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