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炎心下一揪,不由拽住了她的衣袖:“你明明还好好活着,为何要如此这般说……”
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被沈幼安打断了:“沈幼安早已死在了望蜀。”
沈幼安看向远处,继续说:“是被你亲手流放。”
她平静的说着过去的事实,心情本应平静,可不知为何,心绪有些烦乱。
她饮下一口茶,唇齿之间,茶味的清香渐渐蔓延。
沈幼安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执着,眸光淡淡。
她知道这些事怪不了他,他两次判了自己的罪。
可她有什么好怪的呢?眼前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可自己无端想要问问他,可曾后悔。
慕容炎漆黑的眼眸中全是她冷淡的神情,他心神一颤,语气好似哀求:“是我不好。”
沈幼安平静无波的眼睛看向他,好半天唇角微勾:“慕容炎,我起先一直想知道你后悔么,可现在这个答案似乎不重要了。”
说完她的视线看向远处吆五喝六的小摊贩,却不忍看向一旁的慕容炎。
沈幼安也不知怎么了,她的心忽然一刹那寂灭了下来,知道了答案又如何呢?
早已不太重要了。
慕容炎因她的一席话,心间犹如六月飞雪,无端寒冷无比。
他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觉什么话都显得苍白。
过了许久,他才说:“我很后悔。”
沈幼安不知为何心中一阵触动,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杯茶见底,她吐出一句:“如此甚好,从此山高水远,愿君珍重。”
她的心倏忽之间释然了,两世为人,许多曾经未看开的皆已看开。
沈幼安心想,所谓大彻大悟,大抵就是如此。
两人都未发现,晋国公就坐在一旁的酒楼之上,垂眸望着茶肆里的两人。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忧愁,再次看向慕容炎的时候,长长叹了一口气。
慕容炎怔怔的望着她,她的眉目依旧清浅。
可他却无端品出了一丝决绝之意。
沈幼安说完,将衣袖扯出,神色淡淡道:“慕容大人,还是早日回开封的好。”
她说完不由心口一松,可慕容炎的眼中闪过一抹执拗。
他再次拽住了她的衣袖,语气哀婉:“你竟如此不想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