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捉住他脉搏,脸色数变:「君有疾,在肝肠,五内如焚,药石难愈。」
他身后,黄娘子依门而看,泪垂于睫,阎首辅十年未续弦,她也成了京城著名的老姑娘:「阎大人沉疴难愈,我愿为奴为婢,侍奉汤药,还望大人......」
话音未落,阎罗惜随即打断:「我使你为奴为婢,又将我妻置于何地?」
为避嫌,他侧身掩面,眸光冷淡:「我答应过娘子,一生一世,我止一妻。」
黄氏父女离开后,他于书桌坐下,轻嗅桌下香囊的艾味,随即手画一幅,却是一对坐在秋千上的小人,他痴痴看了那对小人一会,在那画旁题下了一行米粒大的小楷。
「斯人已杳,空余陋室,诗书尽去,憾恨人间。」
不过十年而已,他已华发丛生,油尽灯枯,很快就要下去陪她了。
她遗留的心愿他都尽力去做,定国安邦,治世传人,已是将自己的所有价值贡献给了大邺,即便立即去地府寻她,也是理直气壮的。
预感到那一日将临,他将窗牗大开,任冷风吹着他奇异、潮红的面孔,恍惚还是那个霞光下的红莲少年。
「信男捐出家财百万,良田千亩,不做神仙,只愿还复人身,再与娘子续一世情缘。」
观元二十七年,朔冬苦寒,阎罗惜寒疾复发,缠绵病榻,三月不治而亡。
大邺一代名臣,就此陨落。?
26
我刚睁眼,就见玉子玿的一张大脸端正地摆在面前,差点吓到猝死。
我侄女玉子玿你们还记得不,就是我笔名玉子烧的灵感来源,她狐疑地盯着我挂满冷汗的面孔:「姑,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好了。」
「会不会说人话?」我斥了一声,一边下床穿衣:「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穿了本小说,差点醒不过来。」
「哪本小说?」
「就是我跟那个男频作者对线一个月,喷了一万五那个小说。」
「哦!?」玉子玿也是个追书狂人,闻言立即眼睛一亮:「我知道我知道,那本书前两天通盘大改,男主都改死了,现在读者没得看,?都在骂这个文太监,网站都快被投诉倒闭了!」
「我凑,这么厉害?」
压不过好奇心,我随即登录小说链接,果然 404 了,幸而微博上还有事件截图,无数个老读者在下面流言评价。
「男主居然为女人殉情?死了个老婆而已,至于吗?」
「本来看女配那么多,我以为作者要开后宫呢!这算不算商业欺诈?」
「看是赘婿题材,我以为男主要杀妻证道,原来怂蛋一个。」
诸多男读者评论下,也有少数女读者打抱不平。
「女人殉情就是痴情,男人殉情就是男德?
「杀妻证道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挥刀自宫!」
我翻看了一会,随手把手机往身后一丢:「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快说快放。」
「哦,你爸叫你回去相亲。」
我点起一根细烟,深吸一口,微蹙眉头:「我爸?我什么时候有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