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他这一走，与姐姐便是永别。
他总是会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有那么着急离去，如果他早点办完事回去……
宋凌沉默地站在墓碑前面，忽然听得丁零当啷的声音传来，一只白猫摇摇晃晃地从墓碑后面走出来，撞到了旁边的散乱的酒壶。
白猫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踏着步子绕到了墓碑前，身子蜷缩着又闭眼睡了过去。
宋凌叹了口气，这世上还有人比他更加懊悔，比他更加放不下。
“你跟我走罢。”宋凌蹲下身子，低头看着变回原形缩成一团的宁怀瑾，开口邀请。他早已将对方视作亲人，而这个弟弟涉世未深，没有姐姐的庇护，宋凌担心对方会受到欺负。
“我不走，走了师尊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的。”白猫头也没抬，声音极轻，仿佛要将自己与世界隔离开来。
宋凌拿他无可奈何，这个弟弟倔起来有多令人头疼，他是体验过的，是以他只能回去处理宗族里那些令他更加头疼的事情。
可是后来有一天，宁怀瑾一扫颓态，主动找上了他。
此后，他再也没见过这个弟弟提起过“师尊”这两个字。
宋凌回过神，如今他已不再是人界的宋凌，而是天界的凌云仙君，宁怀瑾也位列仙班，成为了独来独往的怀瑾仙君。下界种种，于他而言不过是过往云烟，然而方才他信步行至一处花园，远看着葡萄架下睡得恬静的少女，忽然又想起了当年在人界时姐姐为他们准备的“乘凉圣地”，那时他不愿意午休，被姐姐强迫着在花架下的凉榻上躺下，说什么保证充足的睡眠有利于身体健康成长。
宋凌无声地笑了。
不过……方才的小仙娥好似被他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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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仙君，您可要为小仙做主啊。”一白胡子仙人站在宋凌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那怀瑾仙君着实有些不近人情，小仙的乖徒儿只是路过不小心……”
“噢？不小心绕了大半圈经过怀瑾的仙邸，又不小心触碰到人家设下的结界，不小心才受了伤？”宋凌接过白胡子的话，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白胡子仙人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讷讷道：“是……是的。”他方才也是看到自家徒儿重伤的样子实在有些心疼，一时气不过才找了凌云仙君告状，据说整个仙界只有凌云仙君能镇得住那位独来独往的怀瑾仙君。可是此刻看着凌云仙君似笑非笑的样子，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糊涂了啊！他久居偏僻之地，对仙界的事情大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以他从未想过为何怀瑾仙君只会向凌云仙君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