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一时喜欢你,你能确定他会一直喜欢,跟你结婚吗?别天真了,妍妍,来找我吧。现在,我爸我妈就在家里,我带你见他们,给你承诺,我们结婚。」
听完他的话,我深吸一口气,「遗言说完了吗?」
郝子玉那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卡痰声,我飞快地挂掉了电话,并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郝子玉一直用这种方式贬低我,打压我,而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控制我的方式。
我想,我不要等夜场的烟花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我与刚下手术的段贺朝撞了个满怀。
他揉着额头,满脸疲惫,在看我的时候满是诧异。
我实在很不体面,头顶星黛露的发箍,手绑三只气球,还背着幼稚的小熊背包。
旁边的人看见,都笑了,「老段,挺幸福啊,小女朋友来接你下手术。」
他掏出纸巾,给我擦掉额头的汗,「你怎么来了?我会去找你的。」
我鼓足勇气,憋着一张大红脸,喊出了我的回答:「我不介意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听见旁边的办公室里,笑声掀翻了房顶。
段贺朝轻咳一声,拉着我的手,「好,我知道了。」
临走的时候,我怀里抱了一整箱旺仔牛奶,和一个大西瓜,是段贺朝的同事们给的,还说这东西送给我,比留在办公室里好。
回去的路上,段贺朝有意无意地看了我几眼。
「其实你可以不用回来的,还有夜场,烟花很漂亮。」
我坐在副驾驶,托着下巴,望向窗外,「郝子玉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嗯,说我不是真心喜欢你,对吧?」段贺朝说出了我心中的担忧。
我低着头,没有讲话。
其实被一个人伤过后,很难再肆无忌惮地去喜欢一个人。
刚才说出那句话,我拿出了最大的勇气和孤注一掷的决心。
「妍妍,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吗?」
我抿着唇,「喝酒。」
段贺朝笑了,「在医院,你缴费的单子撒了一地,蹲在地上一张张捡。」
我突然想起那次难忘的经历。
郝子玉胃病犯了,在医院看病,我忙于工作,一宿没合眼,第二天一早赶去医院照顾郝子玉。
因为头晕,摔了一跤,缴费单散了,耽搁了时间,被郝子玉好一通埋怨。
段贺朝继续说:「一个小姑娘,捡着捡着就哭了。」
他说,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姑娘哭得那样委屈。
之后他又看到过几次,不是挤在人群里拿药,就是焦头烂额地排队,眼睛熬得通红。
有一次还撞在他身上,低着头怯生生地道歉。
我知道那时候的自己特别糟糕,活在对爱情的幻想里,飞蛾扑火一样。
「薛雨涵的对象你认识吧?」他问。
我点点头。
「嗯,我同学。」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发现世界真的好小。
「所以你的事迹,是薛雨涵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