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涟走了。
荆棠捂着笑疼的肚子挑了张单人沙发坐下,咕咕哝哝地说:“你这人,怎么随便说两句话听着都这么暧昧啊。”
“暧昧什么。”言琤皱着眉,端起玻璃杯抿了口茶,想给自己降降火,“我打算跟他断了,今晚就是要说这个。”
荆棠眨巴眨巴眼:“为啥啊?”
言琤本不想跟荆棠多说,结果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炮.友产生感情了,还算什么炮.友。”
荆棠砸了下嘴,鄙视地说:“你好绝情啊,怎么说都是同床共枕过的人,真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啊?”
言琤抬眉:“听你这语气,好像很希望我跟他产生感情似的。怎么,你怕我哪天像扔他一样把你扔了?”
“……才不是。”荆棠缩了缩脖子。听这夹枪带棒的语气,他就知道言琤又生气了。
最近这臭男人好容易生气啊!
荆棠从兜里把言琤要的U盘掏出来,放在他办公桌上,闷闷地说:“给你,我走了啊。”
言琤把U盘拿过来插在电脑上翻看文件,没搭理他。
荆棠往前挪动两步,又回过头看言琤:“我真走了啊!”
“哦。”言琤头也不抬地说,“记得把门带上,关紧,免得又有人来听墙角还把额头撞肿。”
荆棠听得整张脸都皱起来。
干嘛啊!刺他一句就算了,还刺他第二句!言琤这个臭男人!
作者有话说:
搞笑艺人小棠x
第7章 虚弱
如果放在平时,荆棠可能还会跟言琤“缠斗”一阵,直到自己从这个臭男人那里扳回一局。但是现在他面临大四毕业的压力,答辩在即,他不得不赶紧回家修论文。本来生活就已经很艰难了,要是答辩再过不了,那更是雪上加霜。
大学荆棠学的工商管理,本来是想着毕业之后直接在自家公司工作,等锻炼得差不多了就继承家业。只是如今家也没了业也没了,毕业了只能去给别的老板当打工仔,从最底层做起。而且他大学过得很混,专业课都只是勉强及格而已,尽管挂着个光鲜的名牌大学招牌,但真正工作起来,怕不是要露馅了。
虽然荆棠已经预见了自己一片黑暗的前途,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毕业答辩,这一关必须得跨过去,否则学分不够拿不了学位证,一切都是白搭。
荆棠想通了之后,就开始短暂闭关。卧室不太方便搞学习,于是他便借用了言琤的书房,锁上门,让自己与世隔绝,然后就从下午奋战到晚上言琤下班回来,连晚饭都没吃。
言琤今天临时多了个会,又要处理之前休假时积攒起来的工作,忙到快晚上十点才到家。他推开家门,并未看到荆棠像往常一样窝在客厅沙发里打游戏,不禁有些错愕。
也许是已经睡了。言琤这样想着,去往主卧,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却没想到荆棠竟也不在房间里睡觉。
这小子总不可能在言决房间里,所以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书房。
言琤握住书房的门把,顺时针拧动,结果拧不开,门从里面上锁了。
……这是在干嘛。
言琤想不出荆棠有什么理由把自己反锁进书房里,总不能是在窃取他公司的商业机密吧。
“小棠?”言琤敲了敲门,但无人应声。
睡着了?
他由叩门改为捶门,大声喊:“荆棠,你在不在里面?”
还是没人应。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言琤的心中忽然冒出某种糟糕的可能性。他害怕那样的结果真的发生,便一刻也不再犹豫,拔腿冲向言决的卧室,“唰”地打开用来隔断卧室和阳台的玻璃门,摁住汉白玉栏杆,抬脚踩了上去。
言决的卧室和书房是挨着的,两个房间都有阳台,离得不远,是可以直接踩着栏杆翻过去的。所幸言家的楼层不高,在二楼,所以言琤才可以毫不犹豫地这样做。
言琤抓着墙壁上挂着的空调外机,长腿一跨,便从一边到了另一边。他双脚踩在书房阳台的栏杆上,轻巧地一跃,落在地上。皮鞋底骤然触到灰色瓷砖铺就的地面上,发出两声轻响。
落地之后,言琤立刻起身,伸手从外面拉开了阳台门,又猛地扯开用来遮光的深色窗帘,声音难得的急促起来:“荆棠——”
荆棠无力地伏在书桌上的背影便映入那双灰蓝的眼眸。
一瞬间,蒙尘的记忆悉数涌上心头。他望着荆棠清瘦的背影,刹那间晃了神,视野开始摇晃。
多年以前,他的妻子也是这样,在某一个夜晚忽然毫无预兆地昏倒在桌前,只留给他一个虚弱无力的背影。
“荆……荆棠!”言琤忽然感觉到喉咙发紧,开口第一个字甚至没能发出声音,他冲到荆棠身边扶住对方的肩膀,却不敢摇得太用力,“你听得到吗?荆棠!”
荆棠的身体抖了一下,似乎是被言琤的呼唤声惊得意识短暂回笼。他艰难地动了下指尖,却未能睁开双眼,嘴唇一动,模糊不清地说:“言苏苏,我好……”
连话都说不清了。
言琤深吸一口气,打了120。
荆棠被送入病房,正昏睡在病床上挂水。言琤站在门口,轻声和急诊的医生说话。
“言先生,您不必太担心,患者只是因为低血糖才昏过去的。”医生道,“没怎么摄入食物,再加上压力太大。”
言琤听明白了:“就是饿晕的,是吧?”等待救护车来的期间里,他发现荆棠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解除黑屏一看,屏幕上是一篇外语文献。现在听了医生的话,再加以联想,便弄清楚了。
荆棠是为了赶论文没吃饭才饿昏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