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冷伟是不是又在绕路,骆川很想说,真的没必要,只要他想记,就算绕半个城,他也能记得住路线。
看久了移动的事物,原本就没睡太久的骆川也来了瞌睡,他把屁股往座椅下挪了些,膝盖顶着副驾驶靠背,微侧着身子猫儿一样的蜷着睡了。
进了市区,冷伟问贺昀,“先去哪里?”
贺昀瞥着头发睡成鸡窝睡眼惺忪醒来的骆川,说:“送他回家。”
骆川怀疑自己听错了,问:“不是说要跟你一年吗?”
贺昀嫌弃脸看着骆川道:“事业有成的贺先生喜欢的人,不会是粘人精恋爱脑,他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空间。”
骆川听天书一样茫然望着贺昀。
迈巴赫很快在骆川家的那条水泥路口子边停下,贺昀说:“滚吧,手机必须二十小时开机,保证随叫随到。”
偷听时那猛的一跪伤了膝盖,骆川一瘸一拐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恍若做梦般不真切,却偏偏又有膝盖上的疼不断提醒他,那都是真的。
骆川家所在的三里坪在七十年代很有名气,这片区的居民房全是独门小院,无论平房还是两三层的楼房,无论房子户型大小,家门前都会有个小院子。院落里栽两颗喜欢的果树,院落外种一溜爬山蔷薇,在高楼林立的城区中,别有一翻雅致。
就连现在,都还有人调侃三里坪是“别野”区,更有不少人建议把这里的房屋全部翻新修复,打造成别致的城中农家乐、清新度假村。也正因为这些建议,政.府才犹豫不决的一直没有批复那些想在这里建商业帝国的开发商们。
骆川丧尸般杵在家门外,明媚阳光,应衬得这个家看起来愈发破败。锈迹斑斑的护院铁门大大敞开,房间门却紧紧闭着。
骆川刚走进院子,里面突然传出一道悲壮的怒嚎。
“千刀万剐,不赢前三把,妈滴,再来!”
哗啦哗啦的麻将声里,骆美丽大喇喇道:“我就不信邪了我!”
骆川:“……”
骆川面无表情推开门,乌烟瘴气中,围坐客厅鏖战正酣的四人同时向门口望来。
鸡窝头骆美丽穿着碎花睡衣,一只脚豪迈踩在座椅上,搁在膝盖上的手正在摸牌,肿得夸张的眼睛上印着夸张的黑眼圈,她嘴里叼着烟,但现在已经被从天而降的骆川吓掉地上了。
她惊愕的脸肉眼可见抽搐了几下,“川儿?你怎么回来了?”
骆川冷冷盯着牌桌不说话,都知道骆川讨厌他妈打牌,更别提把人邀在家里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