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骆川来的前一刻,岳阳正在餐桌上切西瓜的西瓜刀。
长长的刀身血淋淋从骆川肩胛部捅穿出去,甚至差点捅到站他后面的岳阳。
岳阳饶有兴致侧身让道,看着疯女人有刀柄不握,偏偏握住锋利刀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断加重刀身侵入骆川身体的深度。
嘴里咬牙切齿,“去死!去死!”
刀锋锐利,猝然而至,骆川竟不知痛,只惯性在罗兰袭击下踉跄后退。
“杀我小宝,不得好死!”罗兰仰脖,又哭又笑,旋即又把眼泪鼻涕混杂的脸凑骆川耳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仿佛被仇恨抽干了力气,罗兰愤恨悲怆的声音越说越低。“骆川你赶快装死,装死。”
骆川蓦然睁大眼,侧头看罗兰,罗兰却不看他,猛地一把将骆川推到在地,变戏法般摸出把小剪刀,匍匐跪地接着扎骆川胸口。
浑身鲜血淋漓,骆川倒在血泊中,身体随着喉间咕咕声不断抽l动,罗兰紧握剪刀锲而不舍一下又一下朝他心窝子捅。
鲜血不停涌出,烧心灼肺炙烫骆川胸膛,骆川热泪汹涌,含泪阖眼。剪刀并没刺进骆川心口,全被罗兰死死捏在被西瓜刀刃割断的掌心,她每“捅”骆川一下,便狠狠捏一把剪刀,制造出骆川胸口涌血的假象。
夜风从没关严实的窗户窜进来,搅起腥风阵阵。贺华干呕了一阵,恨不得将桂花塞鼻子里去。拧眉瞥了眼疯得不能再疯的罗兰,和死得不能再死的骆川,叫住欲上前验证骆川是否死透的岳阳道:“走吧。再晚今天就走不了了。”
岳阳顿足,嫌恶睨着罗兰,“她怎么办?弄死还是带走?”
贺华沉吟片刻,“留这儿,指不定能帮我们缓缓警方追踪的步伐。”
“那行,我先去开车。”车库单独建于别墅旁,岳阳快步走去别墅大门,“你慢慢出来。”
回头,开门。
“不许动!”
门口黑压压两排全副武装特警,喂饱子弹的枪管齐刷刷对准岳阳头颅。
“举起手来!”
岳阳举起手,缓缓后退。
“阿昀,他杀了骆川,他杀了骆川,”贺华视线穿过特警,悲愤喊警察身后的贺昀,“快开枪打死他,打死他!”
岳阳回头,不敢置信望向贺华。
“快打死他!”贺华避开岳阳含有千言万语的目光,只一心为骆川诉求凶手就地正法。
“不能开枪。”贺昀面如死灰盯着倒血泊里的身影,哑声道。
其实哪需贺昀说,眼下岳阳形单影只远离轮椅上的贺华和跪坐骆川旁边的罗兰,并不能对任何人造成威胁,实在不到非得当场击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