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周末, 上午完成了体能训练，下午在上冰练习时，因昨晚雷副教的话, 慕奚特地留心观察了下李一婉的三周连跳, 果然, 相较之前在完成质量和动作流畅度上，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她又看了两眼，沿着场边滑了一阵儿, 停在挡板旁休息。这时安梦也滑了过来, 在她身边停下，拿起板上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笑道：“还真没想到, 一婉她这两天进步这么快。”
“是呢，”慕奚点点头，“一直攻不下来的连跳都成了，而且落冰也很稳。”
安梦嗯了声，转过身, 背靠挡板：“看来, 感情的事，是真的很容易让人分心啊。”
慕奚一怔, 目光落去冰场, 垂下眼，没说什么。
训练结束后，她吃过晚饭，回到宿舍里。
给家里打了通电话。
因为滑联下达的新规, 导致选手的训练计划有变, 教练组调整了训练安排, 把舞蹈课全部移到了晚间。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通，慕奚举着手机，起身走到窗边，又打了一通。这次有人接了。
“喂，奚奚呀。”顾兰说。
慕奚：“妈，我最近几天晚上要留在队里训练，就不回家住了。”
通常遇见这种情况，顾兰都会先惋惜一通，然后再嘱咐几句别太累着，注意休息之类的话，而今天倒是痛快，直接就答应了。
顾兰：“行，那你哪天回来，提前跟妈妈说一声。”
“好，”慕奚刚答应完，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阵低沉微弱的咳嗽声，声音像是有点远，但因为咳的急喘，听着很清晰。
“爸他不舒服吗？”慕奚忙问。
“哎，没事，”顾兰说，“你爸就是老毛病又犯了，你不用担心，你专心训练，别因为这点事分心。”
话音刚落，电话里又传来一阵咳嗽声，顾兰快速地跟她说了几句话后，很快挂了电话。
慕奚盯着手机屏幕，思索一瞬，又拨了一个手机号码。
“干嘛。”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你在家呢？”慕奚问。
“不然呢。”慕言说。
“爸他怎么了？是咽炎又犯了吗？”她直接问。
“噢，”慕言淡声道：“不过不严重，白天去医院看过了。”
慕奚：“真的不严重？”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慕言沉默几秒，又说：“你要是不放心，等周一我返校你再回来看看，这两天有我在家，你就别操心了。”
“那好，”慕奚松了一口气，答应了声，“那有什么事，你一定跟我说，还有，你在家好好学习，别惹爸生气啊。”
慕言嗤笑一声，“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懂事儿吗？”
慕奚：“……”
“好了，我要去训练了，”她说，“那我挂了。”
慕奚挂掉电话，放下手机，望去窗外，夜晚的风有点凉，她收紧了下衣服。
慕松青的咽炎比较严重，虽然是教师的职业病，但却是在她十岁那年落下的病根。
那年，她还没进入国家队，一切的培训费用，以及滑冰设备比赛服装都要选手自己承担，对于慕奚的家庭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但为了培养她，慕松青在放学后，每天要打好几份工，周末基本上也是无休，身体就是在那时候给熬坏了。
在那之后，每逢干燥的季节天气，咳嗽的老毛病就会犯，每次都要发作个好几天。
所幸后来，她进入了国家队，家人的支持和付出没有被辜负。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响，慕奚转身看向门外。
“慕奚，上课了，走吧。”李一婉站在门口，穿着舞蹈衣，跟她招手。
“噢，好。”她走到床边，拎上包，走出房间。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上节课的舞蹈动作，突然间李一婉似想起了什么来，看着她，笑了笑，“慕奚，我最近不能离队，上次说让你帮忙请白教练吃饭的事……”
李一婉面含歉意：“恐怕要爽约了，你帮我跟他道个歉呗。”
“噢，没关系，”她不以为然地说，“道歉就不必了，我跟他说一声就好。”
“那行，谢谢你啦！”
慕奚笑笑：“没事。”
慕奚看了看她，犹豫着问：“对了，你男朋友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李一婉点点头，欣然道：“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话音刚落，李一婉的脸上又渐起一丝凝重来，抓住慕奚的手臂，唉声道：“你这一提，又让我想起昨天雷副教和沈教练开会时，提到禁止选手谈恋爱的事。”
“以前不管雷副教怎么说，沈教练都没有附和过一次的，”李一婉皱起眉，“你说，沈教练她，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打算呀？”
慕奚顿了下，沉默几秒，轻声开口：“应该没有吧。”
“可能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她又补了句，语气淡淡的，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李一婉撇了撇嘴，而后笑了笑：“那就好。”
上过舞蹈课后，又回到宿舍时，时间有点晚了，慕奚打算明天再跟白亦泽说吃饭取消的事，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给他。
没多久，收到了回复。
白亦泽：【好。】
白亦泽：【那你明天有空吗？】
慕奚：【没有。】
慕奚：【这几天训练太忙了。】
白亦泽：【很累吗？】
慕奚：【还好。】
白亦泽：【现在困了没？】
慕奚：【还没。】
白亦泽：【聊一会儿？】
刚收到信息，下一秒，有电话打过来。
慕奚愣了两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一时发紧，像是有股预感，她舔了舔唇，手指轻轻一划，接通了。
“今天周六。”对方莫名其妙地开场。
“嗯，对。”她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轻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