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晚间冰场里无人, 慕奚独自坐在一处角落里，目光落在纯白的冰面上，窗外有月光照进来洒在上面, 视线里愈发朦胧。
上一次这样坐在这里一个人想事情, 还是在冬奥会退赛之后, 只是，不同的是，那次并没有呆上这么久。
心绪也无这般纠结。
“慕奚？”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梦走到她身边, 坐下来，瞧见她泛红的双眼，先愣了下, 又轻声问：“晚上这里挺凉的，怎么在这坐着。”
她收起视线，垂着头：“这里安静，我想坐一会儿。”
慕奚说完，又抬起眼, 望着身旁人, 声音里带了点抽泣：“安梦姐，你交过男朋友吗？”
安梦看了看她, 似乎懂了她问话的原因, 微微抿唇：“交过，也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她说着，转头望向冰场，“不过时间很短, 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慕奚有点诧异。
“嗯, 因为在一起后, 我便无法把心思全部放在花滑上，训练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后来无奈之下，就决定分开了。”
“旁人我不清楚，”安梦淡声说：“总之我是真的无法同时兼顾爱情和梦想的。”
“那你，后悔过吗？”慕奚问。
安梦摇了摇头，“我并不后悔当时所做的决定，但每次一想起来，却仍觉得很对不起他。”她叹息一声，“也总是会想，若是当初不选择开始，是不是对他的伤害，就会少一点。”
“慕奚，”安梦转过头，抬手帮她理了下鬓边的碎发，笑了笑：“你还有机会，要好好想清楚。”
安梦走后，她坐在冰场里，四周的凉意袭来，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只握着手机，低头盯着里面那张偷拍而来的照片，静静看着。
之后又在冰场呆了一个小时，在滑冰馆关门之前，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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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周周二，是多云的天气，与上周的艳阳晴天相比，连滑雪馆门外的桃花枝桠，都显得暗淡了几分。
林晓晓挽着慕奚的胳膊，往里面走，边走边聊，“欸，我昨天才知道，原来张扬是这儿的经理，昨天在前台看见他，一身西装革履的，还带了副眼镜，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嗯。”
“那天瞧着他性格那么开朗，没想到还有这么斯文的一面。”
“是呢。”
“对了，我下个月的舞蹈演出我给你留了门票，你要是有空就去给我捧捧场。”
“好。”
说到这，林晓晓一转头，终于察觉出来她情绪不对，瞧着她，一脸莫名：“奚奚，你怎么了？”
又睨笑道：“怎么来上滑雪课……还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呀。”
被她逗着，慕奚也没笑，只抬眸看了一眼，然后缓缓地说，“没什么，我昨天训练的晚，有点累而已。”
“噢，这样啊。”林晓晓瞧她看起来确实精神不是很好，又清楚她这几日训练繁忙，也就没想太多，笑了笑说：“那我中午请你吃点好吃的，给你补补。”
她浅浅笑了下，淡声道：“好。”
滑雪场里，慕奚跟平常一样，先做热身。目光落在上方雪道，虽然没去看身后的人，但转身做动作的余光之中，那人往她身上投来的那抹视线，却怎么也无法忽视，热烈且直白。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胳膊，尽量保持淡然。
热身一结束，没等那人走来，她很快一脚穿上雪板，往拖牵方向滑去，转过头跟他随口说了句：“教练，我上滑道了。”
白亦泽瞧着她，没说什么，扯了扯嘴角，跟了上去。
慕奚在雪道上做180的起跳外转，因转体角度不大，很快就学成了。
然后开始练习360外转，因为有点难度，白亦泽示范了几次给她看。
“看明白了吗？”他做完走回到她身边问。
“起跳先要找到弹点，别用肩膀带。”
“嗯，明白了。”慕奚点了点头，与他对视一眼，目光很快移向雪道，微笑说：“教练，那我去滑了。”
她说完，身体一倾，往下面滑出一段，余光确认过自己与他拉开的距离，接着才开始做动作。
一下，不出意外地卡了下雪，角度也差一点，慕奚又试了一次。
这次却在起跳时起晚了，视线还留在地面上，身体没保持住平衡，铲雪滑到。
慕奚迅速爬起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雪，那边白亦泽滑了过来，弯下腰问：“疼了吗？”
她摇了摇头，看了眼他，“刚才起跳没跳好，我再去试一下。”说完板下一转，往一旁滑去。
白亦泽望着她滑走的背影，缓缓直起身，薄唇轻抿，脚下没动，站在原地，漆黑眸子里映着女孩的身影。
整节课下来，除技巧讲解和练习出现问题以外，慕奚基本上没与他讲几句话，偶尔滑得好了，也会跟他笑一笑，态度上倒是与平时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