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首都的格尔威登酒店里,谭晋从地下一楼的桑拿房里走出来,腰上只裹了一条白色浴巾,怀里搂着一个金发绿眼的意大利女孩边亲昵着边走进隔壁的足浴室。
足浴室里早就准备好了木桶,里面是各类中药浸泡好的药浴水,谭晋坐到皮沙发上,意大利女孩十分乖巧地试了试水温,然后抬起谭晋的脚放进去,接着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颈部按摩仪,动作轻柔地替谭晋戴在脖子后面,启动了上面的开关。
谭晋闭眼享受着足浴和按摩,他刚在意大利做完一笔生意,这次的生意做得异常的顺利,对方给了他一张格尔威登酒店的全套贵宾spa体验卡,外加一个漂亮的意大利女孩陪同。
谭晋是个寻欢作乐的老手,哪里会放过这次机会,会议一结束就兴冲冲地过来了,格尔威登是意大利首都最好的五星级酒店,没有人可以拒绝来这儿做全套体验。
闭眼养神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谭晋感觉脖子上的颈部按摩仪发出的电流越来越大了,刺激的脖子周围的皮肤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睁开眼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一直跟在旁边的意大利女孩不知所踪,整间足浴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浸淫商战多年的敏锐神经被一下子勾起,谭晋直起腰,戒备地盯向几个可疑的方向,手伸到脖子上打算把按摩仪摘下来,拽了几下却没有摘得下来,谭晋慌忙用两只手抓住脖子上的按摩仪摸了一圈,这才发觉到那个意大利女孩给他戴的根本不是普通的颈部按摩仪,而是像一圈铁枷锁扣死在了脖子上,光凭蛮力根本就解不下来。
糟了,被人暗算了,谭晋一下子从足浴桶上站起来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啊——啊——”一阵比之前更强的电流瞬间穿梭过脖颈间的按摩仪,谭晋痛得大叫着摔回到沙发上,脸色涨成猪肝,脖子周围的一圈根筋毕露,显然是被电得不轻。
在沙发上喘了会儿粗气,谭晋摸到颈部按摩仪上面的触屏开关,使劲摁了一下,结果根本没能摁关上,反而又是一股电流顺着他摁开关的大拇指传遍全身,电得他整个人都在沙发上极为痛苦地抽搐了有十分钟,嘴巴半张着,口水都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So poor——”一个穿着修身旗袍的女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手里拿着一个蓝牙遥控器,对着谭晋晃了晃:“可以控制开关的遥控器在我这里,那个开关只是个摆设,别白费力气了,谭先生。”
女人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开关,电流才消失了,谭晋捂着脖子歪倒在沙发上,老鼠似的细咪眼睛恶狠狠的瞪向旗袍女人,破口骂道:“原来是你,我就说这次的生意怎么这么容易,石丰集团是吧,舒英手底下的臭娘们,居然敢暗算老子,你知道老子手上有多少人脉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停,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停停停——”
女人观赏了好一会儿谭晋被电得浑身抽搐的窘态,才慢条斯理地关了电流,说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明遥的吗,轮到自己了,才两下就受不了了?”
“什么?你说谁?”谭晋瘫在沙发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喘粗气,胳膊还在被残余的电流电得发抖,木桶里的药浴水尚且温着,脚板底又酸又疼地麻杵在水里。
谭晋脸上的恼怒和痛苦中又夹杂了几分疑惑的神情,像是真的不记得这个名字了。
女人举起遥控器道:“没关系,再来一遍,帮你回忆一下自己到底做过什么恶事。”
“不不——”谭晋立即大叫道:“明遥,明遥是吧,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明遥是谁了,是、是……对!是风鸽的那个江铭泰的老婆是吧,江铭泰把她送给我了,我又卖到了别的地方,是哪个地方我记不得了,我记得的就这些了,真的就这些了……”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女人红唇微启说道,随即毫不留情地按下开关。
水漫到女人绝缘层材质的细跟高跟鞋底下,女人关了开关,状似慈悲地道:“你好好想想,这次该怎么回答我。”
谭晋抽了好一会儿,趴在水泊里再也没力气起来了,身家性命被人捏在手心里,他不敢再发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我记得,我记得明遥,我看上了她,就把她从江铭泰那儿搞到手里,害,我看上的人多着呢,抢来的也不少,这真不怪我一开始不记得。”
女人手指一抬作势要按下遥控器上的开关,谭晋连忙喊道:“哎——别别别,我说,我什么都交代给您,明遥啊,她刚到我手里的时候天天变着法子要自杀,看到墙就往上撞,我不想她死啊,死了就不好玩了,为了限制她行动,我就把她一条腿打折了,反正她那条腿本来也被打折过,然后,对付这种不乖的,不就是得狠一点嘛了……”
在谭晋抽抽搭搭地交代的同时,所有的话都被录进了录音笔里自动传送到A城鸿安府邸内舒英的电脑里,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向足浴室的门口,似乎是准备离开了。
谭晋翻了个身仰卧在地上,大松了一口气。
“哦,对了,你回答的不错,但是我还是不喜欢你这个人。”女人合上门之前按下了遥控器的电流开关,璨然一笑道:“电流只是中高档,会让你度过极其痛苦的一个小时后才会休克死去,如果按度秒如年算的话,也能称得上长命百命寿终正寝了,这是舒总替明遥送您的礼物,明遥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舒家会是明遥永远的倚仗。明天的报纸将会报道颈部按摩仪漏电导致某华裔商人客死他乡,接下来,谭先生,好好享受这一个小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