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淡然的坐在木桌后面;一头银丝一丝不苟的束在镶着金边的白玉长冠之中,玉扣镶嵌着一方太极八卦图,一只桃木簪穿冠而过。
脸生的极白,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一双薄唇微抿,眼中有神却无光。
虽是个眼盲的,却也掩盖不住一身道骨仙风。
道长手边放着一柄用绣着八卦图的帛布裹好的长剑,剑下压着一些净衣除尘的符篆。
在圣泽,不乏一些修仙问道之人,只不过他们平时都只待在灵府仙山修行,少有下山活动。
比如在这种盛大祭祀或是镇压妖魔鬼怪之时,才会有一些仙门世家子弟会趁此下山修行。
不过近几百年来,圣泽从未闹过妖邪,那些仙门世家闲来无事,只能趁此机会下山凑凑热闹。
那道长被少年吓唬面色没有半点畏惧,老神在在道:“公子贵姓?”
“贵姓就免了,在下晴天。”
“晴天?”那道长先是一怔,随后眉间舒展,嘴角含笑,又道:“是个好名字。不知公子想问什么?”
他这么一问倒难住晴天了,他急匆匆跑来,无非就是想凑个热闹;具体想问什么也没有些打算。
思来想去,晴天掏出怀里已经有些发皱的黄纸摊开在桌子上:“听说算命的能知过去未来,那你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吗?”
等了片刻,没等来这算命的说话,才发觉他似乎目不能视。
“公子是要以物寻人。”
“……”晴天楞了一下,伸手在算命先生眼前晃了晃,心想这年头江湖骗子甚多,说不定他看不见是装的。
但转念一想,毕竟对方也是个仙长。
“那你知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吗?”
“不曾经过别人之手,是公子你自己的。”不等晴天说话,先生继续道:“公子想问的应当不是这纸上图样何处所来。”
“那你倒是说说我想来算什么?”
“问事。”算命先生语气笃定:“公子经常会有心悸之症,发病时没有任何预兆;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几日;过程及其痛苦不说,还会时常忘记一些重要之事。”
听了这话,晴天没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围着这神叨叨的算命先生打量了一圈,心道:他有心悸之症在这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为何眼前这瞎子不仅知道症状,还知道他发病的时间。
不过,他并不仅仅是忘记重要的事情,而是第一次发病之前的事情几乎全都忘了。
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就连现在这个名字,似乎也是自己随便取的。
“你如何得知?”
道长并没有回答晴天的问题,继续道:“公子症状乃失魂之症。并非无法治愈,只是那药引及其难寻,公子若是找到那药引,失魂症自可不治而愈。”
什么药引?”
“血月魂。”
“那是何物?”
“天机不可泄露,公子好自珍重。”说完这句话,那算命先生摸摸索索的拿过执笔,在晴天拿出来的那张纸下写下了两行小字。
‘黄金殿里,烛影双龙戏。一弦惊月,欲还照晴天。’
明明是个眼盲的,竟能写出这样苍劲的字来。
晴天拿着纸端详了半晌,愣是没看懂:“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只要给钱,就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吗?”
“公子似乎也没什么钱了。”算命先生真是不肯泄露天机,笑着抬手摸走晴天放在桌上的铜钱,道:“公子近日红鸾星动,应是有一段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