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原谷旗下有个艺人在这个县城的一处景点取景拍戏,十五岁的宁珜正在抽条长个,人瘦瘦弱弱的,但骨相一绝五官清秀漂亮。
炎炎烈日之下,宁珜脸蛋晒得通红,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兢兢业业的发着传单。
王秋淑当时问他,“你发一天传单多少钱?”
“四十。”
“你很缺钱吗?”
宁珜点了点头。
现在回想起这段对话,简直跟网上诱拐小孩的没什么区别。
“我是原谷娱乐公司的经纪人,这是我的名片,公司正在招青训生,你有没有兴趣来?”
宁珜不太懂她说的话,接过名片看了看后只问了一句:“能赚很多钱吗?”
院长的病需要太多钱了,每次化疗都需要很多钱,家里已经没有钱了,还欠了不少。
“比你发传单赚的多,以后等你红了会更多。”
最后,宁珜答应了。
跟原谷的合同一签就是七年,是同一批青训生里签的最长的。
公司的人不是傻子,宁珜的骨相一瞧就知道不会长歪,宁珜缺钱又是小地方来的,对娱乐圈的事更是一点都不懂,迷迷糊糊间就签下了长达七年的卖身契。
他穿着白衬衫,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一双新的盗版球鞋,第一次到全是高楼大厦的大城市,街道干净整洁,每个人看着都光鲜亮丽。
他像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跟随经纪人去到原谷公司,住进公司安排的宿舍里,与其他一些孩子一起接受训练。
那时候的宁珜瘦瘦弱弱的,看着像是营养不良,每天训练的强度非常大,而一同当青训生的伙伴却不像之前在学校里遇见的同学那般温和善良,他们表面对你友好,实际上背地里却偷偷使坏。
宁珜遭了好几次欺负,他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哭,总是躲在换衣服的角落里偷偷啜泣。
有一次被申景谦给发现了,对方没有嫌弃他嘲笑他,甚至好心的递给宁珜纸巾安慰他不要哭。
那是宁珜来到京城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你是想家了吗?”
年少的申景谦思想似乎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稳重,翩翩少年郎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宁珜吸吸鼻子,点了点头后又快速的摇了摇头,哽咽着说:“没有想家。”
其实他是想了的,但他不能回去,回去了就没有钱,没有钱,院长就会死。
那时候没有手机,只能一周跟院长通一次电话。
“你在那边还好吗?待的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院长的声音听着比之前精神多了。
宁珜满脸是泪却压着哭腔镇定的回答,“很好,待的很习惯,也没有人欺负我。”
院长叹了口气,“训练辛苦吗?我总是不安心,要不你还是回来吧。”
宁珜却不愿意,哽咽着嗓子说:“不辛苦。”
其实很苦,教跳舞的老师非常严厉,他不像别人那样从小就学,每次压腿压腰的时候都会疼的掉眼泪。
但他报喜不报忧,“我、我在这边很好,我还交到了朋友,您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