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腕子一翻，化去了玉箸上的内力。“当啷”一声，玉箸落在了石桌上。
“刚换了批新的，好了大价钱做的呢。你倒是让我新鲜两天啊。”
“……”叶玄愔冷冷瞪了眼老顾，老顾忙张着手笑呵呵地示意不再说话，才开口说道：“东离的瑞王为救小安重伤濒死，小安为救他，便将药给他服了。”
“哎。”老顾叹了口气，虽说有些可惜，但救命之恩这玩意还是得还的。
“近来回魂丹不会再出世了，你那小朋友的病要如何？”
“我不知道。”叶玄愔眸子茫然一片，他看着苍茫的夜色，一时间竟无助的心中酸涩。
“江湖中都尊称我为神医，说我能医死人肉白骨。可到头来呢？”叶玄愔苦笑一声，“我连喜爱的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医治？我枉为医者。”
“胡言什么！”老顾板起脸斥道，随即叹了口气，脸转向湖的一侧，看着结了冰的亮晶晶的湖面，弯唇笑道。
“那时偌大个江湖，自成神医的人多如牛毛，却无一人敢治子安，只有你们蝶仙谷敢收。就凭这，你当得起神医这个称号。”
叶玄愔眉心蹙起道浅浅的沟壑，心脏猛地一紧。
那日之景不自觉地又浮现在脑中，一身红衣双目赤红面容哀戚绝望的男人，他跪坐在蝶仙谷的界碑前，抱着个白衣被血染成暗黑色，修长的颈肩横着条肉皮翻开的伤口男人。
红衣男人一直哀求着他救救他的爱人，他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到底还是被红衣男人那还存着一丝希望的眼睛打动了，带他们进了蝶仙谷。
“老顾，我也没救得了他。”
“可你救了我啊。”老顾起身，踱步到栏杆处，曲起一条腿坐在栏杆上，掌心一吸，拽过来一坛酒，“敬你。”
叶玄愔低笑一声，举着酒杯，遥遥地与老顾碰了个杯。
老顾喝了半坛子酒，不拘小节地用袖子抹了把嘴，洒脱的很，儒雅的伪装倒是掉了个一干二净。
也或许是在叶玄愔这样的老友面前，老顾才能露出本来的自己吧。
“我很久没有穿红衣了，我也快忘记自己叫什么了。”老顾失神地望着冰面，呢喃着。
倏地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身子一瓢又坐回到了桌旁，一脸喜意地看向叶玄愔。
“我突然想起来了个事。天澜的千昙莲能治你那小朋友。”
“千昙莲？那不是毒药吗？”叶玄愔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