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的两次,一次是贺陌言生病,一次是老爷子病危,他都是带着这种表情找上门的。
“你找我有事?”初熙实在不想让他为难。
孔樊东看了看会议室的方向:“马上要过年了,你跟先生什么时候回贺家。”
初熙下意识地犹豫了,说实话她并不想回贺家,不论是因为以前留下的阴影,又或是她单纯不喜欢那里。
“我们都知道老板是为了你才住在这里的。”
初熙听着不由得皱起眉头,“贺陌言住在这里是他自愿的,怎么说是为了我。”
孔樊东一针见血道:“所有人都看出来,你不喜欢住在贺家别墅,贺先生自然也是知道。”
初熙沉默了片刻,孔樊东说的没错,她确实不太喜欢住在贺家别墅。
即使在那里住了八年,她依旧不喜欢。
孔樊东:“先生为了能陪你住在这里,不惜将上下四间买下打通。”
“只要你想的事情,先生几乎每一件都会为你做到。”
初熙一直是知道孔樊东的立场,这个人跟其他人很不一样。
别人或许会顾及她的身份,但孔樊东不会,他这个人眼里只有贺陌言,只要是对贺陌言不利的事情,他不论承受何种代价都会说出来。
初熙早应该明白,对于贺陌言来说从贺家别墅搬出来,跟她一块挤进这么小的地方,并不是一件很容易适应的事情。
他习惯住在宽敞的地方,他习惯坐在玻璃房里一边看外面纷飞大雪,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他习惯用最好的东西,习惯高品质的生活。
可跟初熙在一起后,他的习惯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拖累。
于是,贺陌言一句话不说,戒掉了所有的习惯。
这里没有保姆,没有管家。
他既习惯以前吃的每日空运过来最新鲜的食材,最高档厨师每日精心做的配餐,也能吃得下初熙下的最简单的面。
孔樊东:“初熙小姐,或许您更应该站在先生的立场。马上就要过年,贺家在N市的关系盘根复杂,年关往来免不得要走动起来。”
“您跟先生在一起,这些人情往来势必也要接触,可如今先生跟你一起住在这方寸之地,到时候外人来贺家拜年……”
初熙一开始听孔樊东说贺陌言因为她才不回贺家住,只觉得牵强,不过是一个住处,何必因为她喜欢或者不喜欢就不回去。
而孔樊东后半句说的才是她一直没有顾及到的地方。
对外人而言,贺家别墅不仅是一个住处,更是一种身份。
孔樊东:“先生是想将你带回去,真正的住进贺家别墅,让所有人都看到。”
“你应当明白先生的用心良苦。”
初熙仔细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若不是孔樊东提醒她,或许她也不会想到这些。
心底里的那股恼意渐渐消散:“我明白了。”
孔樊东:“贺夫人回台州之后,没了当家主母,贺家这些人际交往已经比以前生疏了许多。”
初熙:“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和贺陌言说这件事。”
到了深夜,贺陌言的会议才结束。
卧房的床头亮着一盏浅黄色的灯,初熙手指低着额头,一下一下的打瞌睡。
贺陌言进来后,先是将她手里的书拿来,见她困得不行还要强打精神等他的样子,心头忍不住涌上一股暖意。
在她的额间亲了一下,动作明明很轻,但人还是醒了。
“你会开完了?”
“嗯。”
“洗过了吗?”
“嗯。”
“那你上来吧。”说着她往里面挪了挪,想要出位置给她。
哪知刚一挪动,便被腿上的麻意困顿住。
“怎么了?”
“姿势太久,腿麻了。”
贺陌言坐在一旁看着她发笑,有种看她窘迫的意思。
“帮帮我。”
贺陌言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逗弄她:“说句好听的。”
初熙:“帮我一下。”
贺陌言摇头:“不行。”
初熙抛了一剂眼刀过去,不理他,试着动下半身,却被蚀骨的麻意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脸上又气又囧:“你帮不帮?”
贺陌言:“都说让你说句好听的。”
初熙:“那你要听什么嘛?”
贺陌言想了想,想听的却是很多,不过初熙脸皮薄,到不能让她一次性都说出来。
“叫我一声。”
初熙特别爽快:“贺陌言!”
男人摇着头:“错了。”
初熙:“陌言。”
男人还是不满意:“换一个。”
初熙撇撇嘴不理他。
男人:“这样,我叫你什么,你就叫我什么,如何?”
初熙回想,一般贺陌言都会叫他熙熙,难道她今天要叫他……叠字?
有种莫名的恶寒。
贺陌言笑眯眯地靠过来,停在她的耳边。
“老婆。”
初熙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不是意外,也不是生气,而是从脚尖都头发丝都冒着一种恼人的羞怒。
“你……我以为你要叫我……”
贺陌言满脸都是笑,他经常喜欢在初熙面前耍着这些幼稚的花招,偏偏她还频频上当。
“不理你了,我就知道你不干好事!”
她拖着一条没知觉的腿拼命的往里面蠕动,就是不叫她。
她扭着身子,理他远远的样子——
贺陌言的手笑眯眯的一勾,刚走没多远的人又重新落到他的怀里。
再然后便是密密的细吻,绵长而又炽热的落在她的脸颊,眼睛,鼻子和唇瓣上。
贺陌言的体温过于高热,烤的初熙感受到全身的水分都在蒸发,贺陌言一边亲她,一边还在孜孜不倦的诱她:“叫一声。”
初熙要紧牙关,就是不开口。
贺陌言似乎也跟她较上劲儿,温柔而挑逗的吻落在她温润的唇瓣上,呼吸被夺取,初熙很快软成一潭水。
“叫我。”
视线变得模糊,每一口空气都是男人身上强烈的荷尔蒙味道。
这个男人从十年前开始,便用一种强硬而又独占的姿态闯进她的生命里,将她的人生轨迹完全扭转。
她张了张嘴,发出猫一样的嘤咛。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