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从这一刻开始,这位姑娘的身体里装的就是白琳了。
因为这姑娘似乎以前神志就不怎么清醒,所以即使白琳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知道,别人也没察觉出异样,甚至连认错了自己亲爹,旁人也只当是她又犯病了。
白陆问了问,才知道白琳穿越过来的那一天,竟然正是前不久的清明节。
白陆忍不住回想起祭堂中的牌位与香火,就好像冥冥中自有定数似的,一切都巧合得不可思议。
作为一位合格的母亲,白琳很在意白陆的死因,她执着的追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因为意外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陆没敢告诉她真相,只好模棱两可的糊弄道:“嗯…那个,就是不小心掉进了水里,然后就,咳,死了。”
白琳听了,忍不住长吁短叹,又心疼又愧疚,“都怪妈妈,早知道就给你报一个游泳班,也不至于这么年纪轻轻的,人就没了,要不然你现在就开始学吧,人家都说了多久都不算晚,对了,你要不要也学学防身术,你看这朝代的治安也没现代那么好,你学点儿功夫防身多好。”
只能说妈妈到底是妈妈,就算魂穿十七岁美少女,也是一样的唠唠叨叨。
白陆听得头大,没敢说自己会游泳,更不敢说自己长大后做了地下拳手,还以打非法无差别格斗赛为生,只能嗯嗯啊啊的点头,应付着:“以后,以后学。”
两人正说着,忽然耿清又寻了过来,奇怪的看了白琳一眼,又凑到白陆跟前打小报告,“陛下知道你来了,刚派人过来找你呢,你赶紧收敛收敛,别让人知道了。”
白陆隐约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这事儿又实在是难以解释,谁会相信一个十七岁姑娘是一个二十岁小伙的亲妈呢?除非脑子有病,而耿清看起来脑子较为正常。
白陆只好道:“你别乱想,这是我以前的朋友。”
“朋友?”耿清狐疑的打量他俩,“男女朋友?”
“呸!纯正的革命友谊!”
耿清耸了耸肩,“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你还是赶紧过去吧,去晚了陛下要生气的。”
白陆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真麻烦,操…”
一个字还没说完,忽然瞥见旁边妈妈在瞪他,白陆立刻悬崖勒马:“操…之过急可不好哦,咱们慢慢走过去吧。”
耿清:“……”
路上,白琳忍不住问:“你怎么跟这里的皇帝扯上关系了,难不成你现在是皇子?”
被莫名在辈分上占了便宜的白陆气冲冲的道:“当然不是,谁愿意当他儿子,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宴席正厅,楚崖坐在主位,百无聊赖的听着旁边的几个大臣争先恐后的介绍自家出类拔萃的儿子,一抬眼看见白陆从侧门进来,正要招手叫他过来吃点儿东西,余光却看见他身后半米远的地方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这姑娘长着一张楚楚可人的脸,素面朝天,却比那些精施粉黛的女子们更有几分好看,眼神灵动,姿态不卑不亢,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摆设。
楚崖忍不住皱眉,心里醋意横发。
刚才还说嫌麻烦不愿意来赴宴,这会儿却又不知道去哪儿勾搭上了年轻小姑娘,竟然还敢带到他面前来。三天不收拾屁股就痒了,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正正家法,才能让这人彻底明白他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白陆进了门之后就四处乱看,目光扫到楚崖之后才停住,神秘兮兮的向他招了招手,意思是叫他出来。
站在楚崖身后的王公公把这看的一清二楚,暗自讶然,心说知道你正得圣心,恃宠而骄,进来不行礼也就算了,怎么能把陛下当下人似的随手叫出去,这可是大不敬!
他刚想开口制止白陆的行为,就见楚崖面不改色的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摆便向白陆走了过去,脸上丝毫不见恼火的情绪。
王公公哪见过这阵势,一时也茫然了,跟过去不是,不跟过去也不是,于是就干脆站在原地,像往常一样,熟练的装瞎。
等楚崖过来了之后,白陆便拽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把他拉到了隔壁无人的屋子,郑重其事的向他介绍白琳,“你看,这是我妈。”
楚崖:“???”
白陆又转向白琳,随手指了指楚崖,漫不经心的道:“这是我前男友。”
白琳:“???”
白琳大惊,一把揪住白陆的脸,使劲扯了扯,痛心疾首的骂道:“你怎么离了妈妈就不学好,你才多大啊就谈恋爱,有这心思怎么不搞搞学习?!”
白陆捂着被捏疼的脸,十分委屈又冤枉,“妈,我都二十六了!”
“二十…”白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扭开头,尴尬的笑了笑:“哈哈抱歉宝贝,妈妈忘了。”
白陆无语的叹了口气,“总之就是这样,楚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妈妈和我们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楚崖还懵在那一句‘这是我妈’中,听见白陆解释,才猛然反应过来,看向对面的十七岁姑娘,努力了几秒钟,才艰难的憋出三个字,“…阿姨好。”
白琳也懵懵的,条件反射的点点头:“前男友你好。”
这三个字让楚崖眉头微蹙,很不悦地看了白陆一眼,又十分客气的向白琳解释,“阿姨,我想这之间大概是有什么误会,我和阿白并没有分手,所以我是他的现男友。”
白琳还没说什么,白陆那边已经气得跳脚,冲口道:“妈,你别听他瞎胡说,我们早就掰了!相信我!”
然而现在这亲生儿子的身份已经败在了楚崖的颜值和气度之下,白琳看了看楚崖的脸,又看了看他衣襟上绣的暗龙纹,果断地选择了相信楚崖:“不会吧,我看这小伙子挺不错的啊,又礼貌,又优秀,肯定是你又闹脾气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白陆只觉得这世界很操蛋,又很窒息,“妈,我才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楚崖不愧是当了两年皇帝的人,迅速的看清了局势,十分真挚的劝道:“阿姨,虽然平时阿白说话是直了点儿,但是本性不坏,这次也只是跟我赌气,唉,也怪我,平时应该更忍让一些,多包容他的。”
白陆拳头紧握,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他妈又在这儿装什么三好学生呢?!
要不是他妈在旁边,白陆都想冲上去撕了那张颠倒黑白的嘴。
白琳被楚崖这一席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像找到了统一战线的同志一般,和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感叹道:“真是个好孩子。”
又转头嗔怪的道:“小陆,你看你,多好的女婿啊你都不知道珍惜,是不是想单身一辈子,当个嫁不出的老姑娘啊?”
白陆:“妈,醒醒,我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