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屋顶下来的,醒来的时候还有点头疼,想来昨夜酒是喝得有些过头了。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我爹的雷厉风行,真的。
当年说要定婚约,我爹二话不说就跑到人家将军府上把订婚书一拍,左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我的婚事就定下了。
眼下说要退婚,我爹又是二话不说跑到人家将军府上把订婚书一拍,我还没睡醒呢,我的婚事就退了。
听到绿意说的时候,我插钗子的手一歪,戳得我的头皮发麻。
「你说今日京都贵女们的谈资是不是又全是我?」
绿意放下水盆,眼皮都不抬一下:「小姐您历来都是贵女圈子里经久不息的谈资,您不知道吗?」
我眼皮一跳,我觉得我可能要学学如何调教丫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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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来的时候,我依旧在做女红,她凑过来看着我手上的绣品,称赞道:「一日不见,觅觅的女红又长进不少啊!你看这蛾子,绣得惟妙惟肖!」
我抬眼看她:「这是蝴蝶。」
她可能不了解「绝交」二字为何意!
「都一样,都一样。」秦柔丝毫不受我目光的影响,在我身边坐下,「听说你爹一大早就去给你把婚事退了?」
我就知道,她做我闺中密友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拿到我身上的第一手瓜。
因为林煜的关系,我一直都是一个瓜田。
「那你是不是要考虑煜王了?」秦柔一手撑着下巴,歪头看着我。
很好,我的食指又被扎了一下。
我把手上的针线往旁边一丢,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她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发生了这样的事,昨夜里他还巴巴地跑来笑话我!」
贵女们都在传我跟林煜怎么青梅竹马,怎么两小无猜,只有我自己知道林煜早已有了心上人,从未将我视为女子。
这是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如我所料,退婚的事又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已经盖过了陆敬炎带回来一个孕妇的风头。
想来这个孕妇应该是极其感谢我的。
这不,都上门感谢了。
我坐在院子里设的秋千上,从绿意端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虽是有着身孕,一身紫纱罗裙还是将她的身段勾得婀娜多姿,我见犹怜。
那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着实眼熟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