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的书房竟是与当年在皇宫的时候的布局一模一样,但让我停下脚步的并不是这一模一样的布局。
我看见书案对面的那堵墙上,挂了一幅丹青,醒目得让人一进书房就能注意到。
那丹青上的人站在一颗桃树下,一身水青色及地罗裙,好似回头看见了谁,一张小脸上皆是笑意,比那桃花还要灿烂几分。
那不是当年在桃树下等哥哥的我,最后看见和哥哥一起来的林煜时的模样吗?
我觉得我一定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揉了几番眼睛,那画上的人都没变动丝毫。
或许是因为林煜觉得娶了我对我有所亏欠?我这样想着,便往书案走去。
与当年一般,林煜喜欢将画都放在书案旁的架子上。
我此时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说,手抖着将画都一一展开。
身穿喜服的我。
与人撒泼的我。
屋顶喝酒的我。
放花灯许愿的我。
我翻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那副我当年匆匆一瞥的画。
我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袄裙,刚借了秦柔新得的梅花白玉簪别在发间,眉眼里都是小女儿心思。
我看到后面还有许多画,却再也不敢翻了。
此时的心情就好像我原本只想要一根骨头便知足了,却不曾想老天早就给了我一桌满汉全席!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房间的,只觉得身子有点飘。
我想起来当年夫子说,往往自作聪明的人最是愚蠢。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来的的确确是这样的。
我历来觉得自己最是明白透彻,到头来发现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无论是自己的事也好,还是秦柔的事也好,好像都从来没看仔细过。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林煜了。
但我不面对他,他却是要找上门来的。
我躺在床上,林煜站在床边一手靠着床看我。
「听闻夫人今日跑到我书房去捉奸了?」林煜挑了一下眉,看我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笑意。
我却只想将绿意捉过来大骂一顿,简直是个叛徒!
我拉了拉被子,尴尬地笑了笑:「煜煜你说的哪儿的话,咱们是夫妻,什么你的我的,我就是去咱们的书房里找本书来解解乏。」
林煜的手一滑,差点没站稳。
「那夫人找了本什么书?乏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