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回来了。”
不给季南逸多少回忆的时间，被抱着的顾时安冷笑了一声。
他重新推开身上的男人，那些本已经慢慢被遗忘的记忆再一次冲出脑海，从脚底窜上头顶，令人生寒。
如果他没有回来，尚且当做这一世的季南逸什么都没做。
但他回来了，他就是凶手。
亲手把他按下水里的杀人凶手！
扫了一眼季南逸猩红的双目，顾时安勾起嘲讽的笑，满脸厌恶地把脖子上的一串泪痕抹掉。
很用力。
甚至从口袋里拿出消毒纸巾，擦干净之后嫌恶地扔进旁边垃圾桶里。
“鳄鱼的眼泪。”
话音随着那张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纸巾一并落下，似在人心上重重砸了一下。
忽如其来的冰冷把许琦都给吓到。
他从来就没见过顾哥这幅模样，平时佛得就想要去出家一样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彻底地变现出自己的恨意。
毫不掩饰的恨意。
季总好像，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吧？
这段时间都躺着呢，杀人放火也不至于啊，而且面都没见，这深仇大恨哪儿来的？
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像以前一样，顾哥他逃，季总他追，就是顾哥不用插翅难飞……
但现在，好像情况有点点不对，气氛凝固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安安……”
人仍然挡在顾时安面前，也让顾时安无比烦躁和不耐。
他抬起头，那点点对病人的友好全然消失，冷漠得像是从外面的寒风中走了一趟。
“你既然已经回来，就应该去找你真正喜欢的人，放过我吧。也别再用这种假惺惺的表情看着我，亲手让我消失还不够吗？”
冰冷的话音让季南逸惨白的脸色更显虚弱，扔下那番话之后，顾时安直接将他推到一旁，直线离开。
不绕了。
医院外面的寒风瑟瑟，吹在人脸上有些生疼，而顾时安周身的气场同样冰冷，跟在后面的许琦想问什么，无从下口。
什么回来不回来的，他一句都没听懂。
也不敢问。
直到钻进车内，阻挡住外面的瑟瑟的冷风，开了车内空调缓和一会儿，许琦才敢开口。
“顾哥，您没事吧？”
顾时安坐在车后座，关上车门之后整个人便无力地靠在车后座，双眸紧闭。
脑海里面，只剩下上一世他临死前的场景。
他不会游泳。
浑身都被河水冻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挣扎都是螳臂挡车。
当那句‘因为你不是他’落下后，当头一棒的震惊让他失神了片刻，也正是因为那片刻的无力，没有去反抗，彻底地被喝水席卷！
在暴雨之中，随着轰鸣的惊雷跌入无底深渊。
或许连尸骨都没捞起来。
可那亲手把自己葬送深渊的男人，回来之后竟然假惺惺地冲他流眼泪。
真是可笑。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顾时安再睁开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
“没事。”
嗓音依然很冷。
车子缓慢地在马路上行驶，或许是按捺不住好奇，许琦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顾哥，您和季总怎么回事啊？这一两个多月，咱们不是连面都没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