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安跟在方荣恒身后，认真道：“听说过季总，不过我和他不熟。”
他语气很平淡，清澈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如果不是方荣恒知晓内情，还真的会被他给骗了。
轻哼了一声，方荣恒翘着胡子：“还不熟？你这臭小子，别忘了我和你们一起喝过茶！那小子可是专门为了你，眼巴巴地跑来泡茶的。”
说完，方荣恒敲门进去。
背后的顾时安却顿了一下脚步，看着方荣恒的后背，眼底浮现出一丝迷茫。
他和季南逸一起，陪方导喝过茶吗？
他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段记忆了。
就像是病着的这几日一直在做的梦，大脑很清楚地告诉他，那几个梦境好像是很真实的感受。但一睁开眼，就不知道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点画面都想不起。
未多想，顾时安跟着方荣恒，与病床上的人对视了一眼。
男人的目光漆黑，似乎黏在了顾时安身上，让顾时安稍微有些不自在。
但好像病床上的人也觉得有些唐突，等方荣恒坐下来之后，便淡淡地收回视线。
闲谈不过是方荣恒对季南逸这个长辈的关怀，似乎有些疲倦，季南逸并没有说什么话。
反正也只是顺路，方荣恒并没有过多打扰季南逸歇息，很快就从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
他看了一眼跟着站起来的顾时安，扬起笑意：“小安要不要单独和小季聊聊？”
顾时安一怔，黑眸之中浮现不解，“不用了吧。”
漂亮的脸蛋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收回来又看向方荣恒，虽然没有多说话，但那脸上的表情已经显露他的心思。
——为什么要留下来？
好像他根本就不认识季南逸。
方荣恒只当两个人还在闹矛盾，也不勉强，饶有趣味地看了季南逸一眼后，笑呵呵地背过身离开。
顾时安只觉得莫名，冲房间里面的人点了点头，客气礼貌，随后便跟上了方荣恒。
让病房里面照顾季南逸的李简然意外，季总竟然没有拦下顾家小少爷。
更让他意外的是，顾时安方才在病房里也没有表现得像以前那么抗拒，疏远得好像就是一个跟着长辈来看望季总的客人。
很陌生。
就好像是，不认识季总了一样。
“简然，你出去吧，你休息一会儿。”
季南逸低沉的嗓音在病房内响起，打断了李简然的思绪。
“是。”
应了一声，李简然转身准备离开。
但按捺不住好奇心，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季总，你有没有觉得顾先生，有什么不一样了？”
和他们总裁一样，两个人都变得十分陌生。
一个好像恢复了刚见面时的那种单纯，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另一个，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不该想的别想，出去！”
季南逸冷声道。
不敢耽搁，李简然快步出去，轻轻地带上了病房的门。
房间里面彻底安静下来。
男人轻咳了一声，眼眸慢慢地垂下来，看着自己的手心。
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道红色的流苏，上面的平安符还纹着江城某座寺庙的庙名。
褪色的平安符躺在男人掌心，莫名让他眼眸也温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