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安安,别害怕,还有……”
忘了他。
意识消失之前,季南逸扔下一句没有说完的话,那只抬起的手终究是重重地摔落下去!
像是砸在人心上。
一直到跟去医院,顾时安都没有缓过神来。
如果当时,他对方鸣知不那么挑衅,或者不自以为是能够打得过那个疯子,会不会根本就不会伤到季南逸?
他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了的手指,整个人有些虚浮。
急救室的红灯转为绿灯的时候,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一下,维持着来时的那个姿势,呆坐在椅子上。
好像屏蔽了周围的一切。
顾时礼赶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时安像一座雕像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安安?”
晚宴上的事情他来的路上已经听说过了,在得知顾时安没受伤之后心也落下来。
但没料到,看到小朋友这幅模样。
失魂落魄的。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安排一下陪护。”
急诊室的门被推开,但医生带来的好消息并没有让呆滞着的顾时安恢复正常。
“安安,你听到没有?季南逸已经脱离危险了,跟我回去休息好不好?”
顾时礼蹲在顾时安面前,收敛起平时一贯的暴躁,认认真真地看着长椅上的沉默的青年。
好半晌,顾时安才稍微挪动了一下脖子,眨了眨眼,“哥……”
“哥哥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说,我一直都在。”
顾时礼抓住他的手,眼眸里被担忧给代替。
他才不管季南逸怎么样了,他只要他家小朋友好好的。
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如果今天这件事情顾时安永远都忘不了,他不介意把人带去国外看心理医生。
就算是催眠,或者是用其他的一切手段,也要把那个人给忘了!
哪怕今天季南逸是因为安安而受伤,但总归,那个杀人犯也是他们季家养出来的。
可能是被顾时礼眼底的情绪看得有些不自然,顾时安别扭地抽出自己的手。
他从长椅上起身,看了一眼急诊室的门,似乎在慢慢地恢复。
“我今天是在赌方鸣知身上没有凶器,也在赌我能应付,毕竟打架的本事,是你教我的。
不过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疯,直接砸了晚宴的酒瓶,不顾一切。是我失算了,也是我太过自信。”
他很平静地说出这段话,可越是平静,越是让人觉得不对劲。
就连方老爷子都听出那话语里面,浓浓的愧疚。
可错,明明是在方鸣知身上。
谁也料想不到意外。
方老爷子年纪大,强撑着在医院陪到现在,已经有些疲倦。
他杵着拐杖从长椅上面起来,叹气道:“这件事情和你也没关系,要真怪的话,我也有错,不该请那人过来!”
请方鸣知来演奏的事情,其实还算是季南逸提议的。
目的是为了让方鸣知站在最高点的时候,再狠狠地摔下来。
唯一没料到的,就是此人的疯狂程度。
还有对顾时安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