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阖着眼坐在沙发上醒酒,眸色深浓内敛,温柔又无奈的看着沙发前居高临下的和自己“谈判”的弟弟,哄道:
“小屿是生我的气了吗?是哥哥错了,哥哥和你道歉,好不好?”
道歉当然没有用,甚至他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便将嚷嚷着非要独立的弟弟抱起来,带回卧室哄着睡觉。
后来的后来,在林屿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获得了独立的权利。
只是这独立换来的代价太大,他的一时任性,让宴廷的手心留下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眼眶微微浮起一层水汽,林屿忽然翻过宴廷的手掌,看着男人掌心一条又深又长,丑陋的疤痕。
宴廷敏锐的发现他眼尾的水迹,眼神一变,有些无措的靠近他,将他半搂进怀里,轻哄着说:“没事了小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有事,”林屿声音沉闷,吸了吸鼻子:“你为什么要抹掉我的记忆。”
宴廷沉默一瞬:“记得这些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你就干脆让我连你都忘了?”
早便知道会有这么算旧账的一天,宴廷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那时还小……”
那么渴望脱离他的光环独立成长,宴廷从小将他疼到大,对他最是熟悉,又怎么舍得林屿日日夜夜受良心上的折磨。
他受些痛不算什么,他从小千娇万宠纵着长大的弟弟不能受这些痛。
林屿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顿时又恨又气的重重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又擅自为我做决定!我的记忆你说抹除就抹除,你知不知道……我在心里讨厌了你那么多年……”
那些被抹除掉的记忆里,温柔的宴廷像被橡皮擦一点一点擦去,留下来的宴廷被篡改成一个骄傲自大的坏哥哥,一个让林屿光是想起来,就一阵反感的人。
如果不是林眠和秦江给了他做任务找回记忆的机会……他甚至早就将宴廷忘得彻底。
那个温柔耐心、很小的时候便守护在他身边,领着他长大的哥哥,差点被杀死在了记忆深处。
明明他们可以很早很早就相爱相守,可宴廷总做出那些自以为对他好的决定。
他说不喜欢宴家,于是宴廷放他离开宴家,却在背后劳心劳力的保护他、关心他;
他说不喜欢他这个哥哥,于是宴廷就减少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小心的、隐晦的隐藏在黑暗中,默默地操心着他的衣食住行;
宴廷总是没有底线的溺爱他、纵容他,由着他发作那些常人难以忍受的脾气,最后甚至为了他好,抹去了他认为对他没有好处的记忆。